窗外的天很蓝,万里无云,丝丝缕缕的清风吹拂在脸颊上分外凉爽。
夏瑾坐在办公室里翻看尸体的照片,百叶窗投射出温和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斑斑驳驳的影子如同跳跃的音符晃动。
“咚咚--”
“进来。”夏瑾将手头资料重叠为一沓放在左上角,看向来人。
二十六七的年龄,温和的眉眼中透着一丝机灵,唇畔咧着一抹轻笑。
“夏队,昨天晚上南西路的监控记录我仔细看过,发现尸体的地方正巧是监控盲区,查不到凶手的有关消息。”纪成磊将自己收集的消息汇报给夏瑾。
夏瑾翻看他递过来的资料,淡淡道:“凶手以前去那里踩过点,你去调看这一周的记录,找出每天都会经过那段路的车辆,逐一排查。”
她起身将百叶窗拉上去,阳光完整地投射进来。
“两名死者的死亡形态相似,唐局已经将两起案子并案侦查。”她轻瞄一眼纪成磊,道,“这件案子你有什么想法?”
“男死者是凶手埋的,女死者是凶手随意放到垃圾桶的。”纪成磊随着她的视线看向楼下,正巧看见那张邪魅似妖孽的脸,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布满寒霜。
“根据中国人入土为安的传统思维模式,凶手和男死者的关系很好,杀他也许是误杀,也许是自保,谋杀的可能性不大,在男死者死后,他想到的是将男死者埋入土中,让他安息,没有前几天的大雨,尸体也不会暴露出来;相对于女死者,凶手以一种泄愤的心态将她残忍杀害,而且有预谋,属于谋杀案。”
“死亡的是一男一女,极有可能是情杀,凶手是男死者的老婆。”
纪成磊见夏瑾的视线仍旧停留在窗外平视天边一角,继续说道:“凶手很明显会开车。男死者被埋在A市南山一带,徒步和自行车都不可能轻易到达;女死者是用麻袋装着抛尸,如果一个人背着麻袋走在街上会引人侧目,用车子就会方便很多。”
夏瑾收回视线,平静如清水的眼眸扫过他一眼,淡淡道:“很好。按照刚才说的再去查看记录。另外,让孙毅和祝乾根据法证和法医的消息去查看市中心医院以及机场十五天到二十天前从J国山海回来的入境记录。”
祝乾三十多岁,身体健硕,将衣服撑得鼓鼓的,全身肌肉扎实,在捉犯罪时总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纪成磊将身体站得笔直,铿锵有力回道:“是!”
纪成磊走后不久,夏瑾又接到严海龄的电话,按照以往的通话频率,显然最近的通话很频繁。
“你有没有看今天的早报?”严海龄问得急切。“你记不记得昨天是你那半个妹妹的生日?”
夏瑾撕开碧螺春的袋子口,将茶叶倒进茶杯里才缓缓道来:“你多虑了,我的记性不好,没有多少脑容量给个半路杀出来的妹妹。”
“昨天在帝皇酒店,咱们的颜市长可是将他的宝贝女儿抬得高高的,珠宝一样保护着,生怕她受到什么委屈似的。”严海龄对于这点十分不服气,“你也是他女儿,他偏心也太厉害了,根本不配为人父!”
“海龄,我说清楚一件事,我姓夏!”
“小瑾,我突然有个好主意。”她的声音愉悦,随着清风飘进夏瑾的耳朵,“最近公司投资于氏传媒的一部悬疑惊悚片,据说是制片人费尽心思的大作,内部定下消息说女一号可能由你那妹妹演,你说我横插一脚会是什么结局?”
夏瑾沉默片刻,严海龄以为她舍不得她那妹妹颜薇受难,冲着手机吼:“小时候她就老和你争东争西,现在你可不能手软,该出手时就出手!”
“我没有心软,我只是在想用什么办法让她担任不了女主角。”夏瑾轻抿一口碧螺春,茶香缭绕,香味涌进心田,“让我不开心的人我很乐意让她不顺心,以德报怨的事留给大善人去做。”
“好姐妹!”严海龄使劲点头,激动难耐,“女主角和你一样,是做刑侦工作的,我去给制片人提议,让他在挑选女主角时设置难度,必须回答出问题才可以成为女一号,你快想想高难度的问题,难倒一片才是最好的!”
“好,我想出问题后就将答案告诉海青,她担任女主角你也放心。”夏瑾听懂她的话外音,对答如流。
“知我者,小瑾也!”严海龄笑得奸诈,“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么好的差事当然得留给大姐。”
严海青是她的堂姐,在演艺界的造诣颇深,如今已经是演艺新后,稳坐影视界第一女主的位置。而她同样是夏瑾从小到大的朋友,严海龄也是通过她认识的。
“我先挂了,有电话打进来。”夏瑾挂断电话接通另外的电话,竟然是郊区丛林发现了尸体。
丛林茂密葳蕤,将热烈的太阳光挡在浓密的树冠外,进入丛林,丝丝缕缕的清风拂面,松柏的青翠气息扑鼻而来。
“怎么样?”夏瑾问的是先到达现场的片警郑一鸣。
郑一鸣眉心皱得死死的,似乎在极力隐忍什么,口中吞了几口唾液才说道:“尸体的面部损伤,身体上全是血。”他只是隔得稍近地看了一眼,不敢走近去看。
“发现者是谁?”
“是一名老农,他干活路过此处,闻到刺鼻的味道,就过来看了看。”郑一鸣指着远处仍在呕吐不止的老农,再次吞咽几口唾液,“他吐得太厉害,我们没法做笔录。”
夏瑾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老农六七十岁样子,已经吐得脸色发青,似要将黄疸水给吐出来。
夏瑾一边向着现场走去一边对郑一鸣说道:“等着老人家好一些给他做笔录。”
她的步伐不急不缓,对即将到来的场景没有表现出多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