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一百年太长,就是那个意思吧!
“我到现在也不懂,皇上当时,为什么要说一百年太长!”惠妃的话,在我思忆漫漫时又轻轻响起:“但我知道,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便是素贵妃。他最好的韶华,最真的心,也都随着素贵妃一起去了!这些年来,我处处小心翼翼,藏着自己的真性情,处处以文静示人,主要就是为了让他认为,我不是个喜欢惹事,喜欢多嘴的人,不会把他的秘密说出去!这也才能守着我的若素,过上一年多的安稳日子!现在……”泪水吧吧落下,她伤心难抑,难以成言。
我想安慰她几句,可是自己也心绪难宁,竟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轻轻抱了她的肩,陪着她一起哭。
终于,她止了哭泣,勉强一笑,对我说道:“记着这个秘密,记着那两棵树,有一天,兴许会泒上用场!”
我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猛的握紧了她一只手,说:“娘娘如此信任于我,我自然感激!可是,我不要你的秘密。你且收着它吧,该泒上用场的时候,就不要手软。在这后宫,谁手软,谁先……”狠话不必说透,她也明白。
又一次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她嫣弱道:“晚了!自打有了若素后,我的荣宠得罪了许多人,尤其是那只不可一视的凤凰。她们都巴不得我死,而我,却一味的怕事儿,没有借着这个秘密去争宠,以为避世便可息事宁人,可惜呀……”有无尽的懊悔游过脸际,她没再说下去,而是将手抽离了,戒备的向四周看看,继而小心翼翼的,从袖子里抽出一卷白色丝帛。
隐约,有血迹自丝帛的内层透出来,像是……一封血书!
我的心狠狠一震。
果然是血书。
眼睛逐一扫过清秀的字迹,我直觉得手心发凉,似乎看到那个雪夜,我咬破手指,在雪片飞卷的窗前,望月饮泪,用鲜血写下自己的冤屈。
与我彼时不同的是,惠妃写血书不是申冤,而是认罪。
她在血书中说,是她在杯中下的毒,初衷并不是毒害皇上,而是毒害我,没想到,毒茶让皇上误饮了。请求皇上将她治以重罪,还我清白,并将若素公主托我扶养。
血书上的字句斟酌得当,语气端重而又真情流露,惠妃也是个才情满腹的女子!
慎重的拿着血书,我低头,温声问:“娘娘为何会这么决定?为何要牺牲自己,保我清白,又为何,要把公主托付于我?”阮品嫣到底是云英未嫁呢,她怎么会想,把女儿托付一个宫外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