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看到的,只有摆在室内的盆景和那些辉煌耀眼却了无生气的宫饰,我多么希望能看到宸岚站在床边,为我带回一片秋叶,一袭清香。
心情抑郁间,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宫女害怕出事,便将我的情形报给了宸旭。宸旭泒了太医过来。
太医为我把了脉后,说我身体太虚、气血不足,要为我开了几副养胎调气的药。就在他将要转身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哀求道:“大人,我最大的病在心中,请大人万万帮我开几副好药!”
他微微一怔,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在我不安的等待后,终于郑重的点了点头。
晚些时候,他开过了方子,将方子拿给我看。我逐一扫过上面的草药名称,终于惊喜的发现,太子饶是有心,竟在方子里为我留了藏头提示。
跳着看药名,将几个药名的头字拼起来,便是一句短暂的话:王爷胜,城已夺,不日将还,勿念!
心中大喜,我向太医深深俯首示谢。
他这一道方子,当真是救人救命的方子。想着宸岚就快回来了,我的胃口大开,身体比之前好了不少。只是为了养胎,仍然不能下床。
雪花飘飘,一日一日,又到上元节了,节日的宫灯纷纷点亮。
容贵妃挺着微隆的肚子来看我,并一脸高兴的问我:“皇上说,今儿是上元灯节,让我陪你出去转转,散散心!”
我淡声道:“多谢皇上和贵妃娘娘美意!但我这身子,怕没有那能耐赏灯了!”
容贵妃摸了摸我的肚子,叹了声道:“这小世子,将来出生了,可定要好好孝顺他的母妃!可知他的母亲,为她受了多少的苦!”
许是人有了孩子,母性使然,心也善良了吧,这会儿的容贵妃,竟没有半点昔日与我在牢中暗斗时的影子。
我也向她会心的笑了一笑。
其实说起来,我曾经怀疑是她偷换了惠妃的血书想要害我,曾经对她恨之入骨,现今想来,皇宫一入深似海,这宫中的妃子,又有哪一个没曾动过害人自保之心呢?
罢了,罢了,我已不在深宫,再也不用理会这些了。
想着,我见她腕上戴着一只血色艳红的镯子,正是前皇后张媛尤所戴,便好心提醒她:“娘娘,这是血镯,怕有邪气,您正有身孕,还是不戴的好!”
她迟疑着道:“是吗?这是惠妃溪巧送我的镯子,她看着那般老实,应该不是个为非作歹的人吧?”
我一听溪巧,心中咯噔了一下,即道:“也许,她也不知道呢!”
容贵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将镯子退了下来。
她将走的时候,我轻声唤住了她,真心的道了一声:“娘娘,对不起,血书的事,我误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