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华淳医道高深,及时为我开了安胎驱惊的药,将胎气稳住了。我甫一醒来,没能看清屋子里的东西呢,就听宸岚向易山吩咐,要将阮品瑜送出府去,另寻一个地方安置。易山迟疑着问,若是无人收留怎么办。宸岚未作答复。倒是华淳,主动提出来,愿意把阮品瑜接到他的府上。
说来也怪,阮品瑜走了,夜间,我便再也梦不到她阴狠的笑声了,也就不再噩梦连连,安然睡了两日,精神又恢复如初。
只是苦了宸岚,两日来,他白天夜里的守着我,也不知睡过没有,每次我一醒来,总是被他暖暖的目光笼罩。
这两日能睡得这般安稳,去了心魔,自然也是他的功劳。
望着他眼底暗藏的一丝憔悴,我心中暗想,将来岁月变迁,容颜老去,我不奢望神医妙手回春,只愿,能与他榻前互望,相濡以沫便好。
孕身满三个月的时候,我腰身胖了不少,也开始孕吐。宸岚心疼得常常皱眉,眉心时尔会出现一线浅红的剑痕。
旭日初升,我漫步在绿意荫荫的晨光中,忽然一阵恶心,又捂着胸口干呕。西子捧心之态,令站在一旁的他再度眉心拧转,苦于无计。
待吐过直了身,我便取笑他:“好一个叱咤风云的王爷,连害喜都见不得,若是到了我娩身时,恐怕,你是宁愿去沙场征战,也不敢守在我的身边了吧?”虽是玩笑,也是担心,只怕那一个重要的时刻,他不在我身旁。
他听出我的言外之意,便拥着我,以细雨舔春般的温情舔着我的心,轻轻道:“放心,放心!嫣儿娩身时,我但有一口气在,也会守在佳人榻前,寸步不离!”言语间,他的视线轻轻飞向绿叶枝头,眸心晨光婉转,闪耀着喜悦的期待。
我偷眼凝望着他,将这一个美好的神态,深深印入了脑海。
午时刚过,宫中来了人,传我们入宫,说是太后和皇上要与我们一道夜泛荷池,并喜形于色的告诉我们,太后和皇上都备了厚礼,以恭祝我喜事上身。
圣命难违,我纵一百个不愿意见到宸旭,也不能不去。
宫人来传旨时,我因图舒适,只穿了一袭蚕丝织的宽松雪锦,与睡裙无异。如今要入宫,自然不能这般随意穿着,便由瑞儿服侍着更衣。
站在清香袅袅的更室内,刚巧将衣裳落尽时,纤雨端着红丝丝的碳盆进来了。关于那蓝光噩梦,我问过她,她对我的询问一脸迷茫,我便确定了,那纯粹是一个梦。
端着碳盆笑盈盈走来,她甜声悦耳,道:“王爷怕王妃更衣着凉,命奴婢赶紧送个碳盆进来!”
我笑着,未加理会,自顾低了头,准备套上缇花亵裤。突然纤雨惊讶的叫了声:“呀,王妃,您的肚子起了呢!孕身足有五个多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