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诗,对酒,轻唱,赏舞,我们在王府的桃花树下,说说笑笑,直至深夜。宸岚醉了。我在众人将他们双双送回洞房后,便将剩下的一切交给喜娘去办,而后带着瑞儿,留了书信一封,悄然离开。
信中,我告诉宸岚,我出行一个月便回来,没告诉他要去哪里。
我是想,给他们一段蜜月时光。身为正妃,我能做到的,也就是这些了。
在翠雾山这段日子,总是想他想到断肠,好在,身体发生了一桩变化,对我来说,是个喜讯。
等我回去时,他知道了,也会喜不自禁的。
雨丝在窗外渐行渐细,竹叶的光华将世界染得一片清亮,绿意葱葱的竹枝间,走来了一个撑着红伞的丫头,瑞儿。
她刚去替我端午膳了,不知为何,此时手上空空,裙扫如飞?
“出事儿了?”我卧在棚下的贵妃椅上,不待她的步子停下便问。
她将伞抖了抖,转回来,脸上微带着些嗔意,道:“主子,这下你该舍得回去了,王爷病了!”
我的心激灵灵打了个颤栗,不再问什么,便从椅上跃了下来。瑞儿当即紧张的上前扶了我,轻声嗔道:“呀呀呀,有身子了,还在这厢舞轻盈呢?”
我微一皱眉,扶着她的腕道:“不碍事,你快去叫人备车,咱们这就动身!”
正说话间,白采衣撑着纸伞走来。到了棚子下面,她帅气的一个甩腕,那纸伞便收了并划着弧线挂在了檐勾上。到底是有功夫的人,这一个动作间,她的眼睛瞧都没瞧那纸伞一下。直步走来,她笑眯眯的望着我,问:“怎么了,说走就要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我没心思同她说笑了,蹙眉回道:“王爷病了,我得回去看看!”
她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如烟飞散,忧色难掩,问:“什么病?”
我瞧向瑞儿,示意她将实情一并告诉我们。她先是懊恼的向我摇了摇头,甫一开口,对我便有怪怨的意味,道:“刚才易山来啦,我的好主子,你可知道,王爷根本就知道你在这儿。这些天来,他见天儿都来看你,只不过躲在暗处没出来!易山说,王爷想不通,你竟一声不响的离开他,是以就憋着股劲儿不出来相见,想等等看,你到底哪一天才会自行回府。哪知道,前天雨太大,他赶夜路下山又没着雨披,回府便病了!依奴才看呀,你们俩个,就是得了好日子不知道怎么过了,相互折磨取乐!”
瑞儿这话有些逾越身份,白采衣当即嗔了声:“瑞儿,他们的事儿,你一个奴才,多什么嘴呀?”
我却揪着胸前衣襟,自责满满,道:“瑞儿说得没错!我自以为躲出来是成全他,却是假成全。我这么做,分明就是在折磨他!分明就是,怪他纳了妾,心中不快,便找个自欺欺人的法子惩罚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