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被逼婚
我对燕燕是了如指掌的，她一个眼神，我都能明白她要表达什么。可是这次，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把最坏的打算都想了，无非就是她回去，别人给她介绍对象，离开我。想到这里心里有点乱，打个电话过去，电话是无法接通。
平静下来以后，我没有再试图联系她。与其痛苦抉择，不如顺其自然。我倒是希望燕燕打电话告诉我，我想放弃了，我们分开吧。我就像一个惶惶不可终日的死刑犯，横竖一死，与其恐怖地等待着这样的死亡，不如索性早死。
我开始冷静下来，我想考虑好我能不能给燕燕一个未来，能给她怎么样的一个未来。有时候我会自己看不起自己，就这样一个不负责的男人，燕燕又图我什么呢？
人这个字，写得太简单。人这一生，必定面对复杂。当我玩世不恭的时候，所有事情都那么轻松搞定；当我认真考虑自己走过和正在走的路的时候，所有事情开始变得沉重，这就是复杂。
不想那么多了，看电视上《你最有才》的节目，一位选手说一句话：快快乐乐的也是一天，愁眉不展的也是一天，所以不如快快乐乐过。
有点饿了，出差没有来得及准备，下楼吃点饭去。打开门的时候，我看见两个人站在我的门前，一个是燕燕，一个是妈妈。不是燕燕的妈妈，是我的妈妈。
现在有点悲观，或许源于自己内心的愧疚吧，至于我和燕燕或者雅，能走到哪里，能走多远，都想听天由命。所以对什么事情，好像都没有报多大希望。
燕燕的出现，让我有点惊喜，有点吃惊，更吃惊的是，燕燕后面跟着我的妈妈，做梦我也不能想到。
我说：“妈，您怎么来了？来也不说声，我去接您。”
妈妈不说话，手紧紧拉着燕燕的手，走进屋子里，坐在沙发上，手还是没有放开燕燕。
妈停了好久，才说：“是不是翅膀硬了？管不了你了,你爸撇下我不管，你也不听我话？”
提到父亲，我的心里跟针扎一样，看看母亲两鬓的白发，可见父亲的离去，给他带来多大的打击。我也总是在梦中，看见父亲那慈祥的脸庞。可是，父亲，终究只能在我的记忆中出现。
我说：“妈，您别生气，我怎么能不听您话呢。”
我看见燕燕靠在母亲身旁，脸上的表情复杂，有点无奈，有点害怕，有点忧伤，无辜地看着我，看得我很是心疼。
妈妈说：“你看看，多好的姑娘，这么长时间了，你竟然跟家里瞒得严严的，我和你爸都不知道！你爸走的时候，还惦记你的婚事，你对得起他吗？”
妈妈可能太激动了，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给我一点面子和心理的照顾。也一句话点到了我的痛处，叫我鼻子一酸，差点眼泪掉下来。我一直因为没有能让父亲看见我的女朋友而安心的事情，遗憾不已，懊悔不已。
我说：“妈，我不是一直忙嘛，没有来得及正式给您－－－”
妈妈打断我的话：“忙，忙得连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要不是孩子来找我，还不知道你要瞒我多久呢。这么好的孩子，你八辈子修的福气！你－－－”妈气得有点说不来话。我赶紧走过去，给燕燕使了个眼色。
燕燕赶紧拉着妈妈说：“阿姨，别生气了，他的确忙。”
燕燕一张口真管用，妈妈马上露出笑容，拉着燕燕的手说：“孩儿呀，阿姨知道了，阿姨很高兴，我这孩子太犟劲，你别跟他一样。回头跟你爸妈见见，赶紧把这事定了。阿姨真高兴呀，一看你就是俺家的媳妇。”
燕燕脸红了，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害羞。
妈妈吼了我一句：“还不快给姑娘倒水去？”
燕燕赶紧起身，说：“阿姨，我去。”
燕燕给妈妈端来一杯水，妈妈笑容满面地接着，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燕燕，嘴里自言自语，嗯，嗯，不错，不错。
我躲在卧室审查一些合同，燕燕和妈妈在客厅聊天，不时传来妈妈和燕燕开心的笑声。对燕燕的怨气少了一些，但是心里还是有点生气。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燕燕会来这一招。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很早以前燕燕说：“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去看你父母呀？”
我说：“我父母家教很严格，事业不成不让我谈女朋友的。”我这样撒谎到。
我在想，那时候我究竟处于什么动机没有带燕燕去见父母呢？很多时候，我开始反思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情，究竟出于什么动机，可是想想都很乱，自己也不能想明白，甚至一些事情都记忆模糊了，怎么能回忆起来原因呢？
又一次，我记得真的打算带她见父母的时候，我认识了雅。我在想，这都是命吧。难道就那么巧吗？我以前从来不想带燕燕去我家，好不容易有这个念头了，遇到了别的事情。
其实，带燕燕见我父母，好像和雅没有什么关系吧。可是，对于我这样的人，反而很是有关系。
我在想燕燕是怎么找到我家的，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城，也真难为她了。想到这里，反而来气了，这样算什么？直接把我妈请来了，是不是想釜底抽薪？
看来老太太是真生气了，来了竟然没有给我打一个电话，直接找到这里。
燕燕跑到我的卧室，看我在干什么。我关掉别的网页，只留下标书的文件，燕燕自知理亏，有点讨好地说：“我能帮你做点啥？”
我没好气地说：“帮我伺候好我妈就可以了。”
燕燕看着我笑笑，调皮地说：“‘咱妈’挺喜欢我的，我也喜欢和她说话，我还见到咱哥家孩子了，好可爱。
我没有说话，只顾看眼前的标书，燕燕出去陪母亲说话去了。
我在想，这样也好吧。虽然出乎我的意料，但也就这样吧，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这样接受吧。我也不想责怪她了，责怪又能起什么作用呢？本来想狠狠训她一顿呢，可是想想，连训她的理由都找不到合适的。
我手机响了，提示是短信，我打开看看，是燕燕发的：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连个准确的承诺都没有，我知道再问你，你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实际行动。我害怕，所以我直接去你家了。
过会又发来一条：不管对这个方式你理解不理解，不管你多生气，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因为这，你生我气，不要我了，我也认命了，因为我最近一直在想办法，可是一直也没有办法。
第三条：我家里也在逼我。我知道这样的方式也不好，我自己也很没有面子，可是为了你，我豁出去了。我在孤注一掷，也许这是我最后的办法和努力了。
燕燕爱面子，但是有时候又不顾面子。想着这些，心里还是很难过。
妈妈和燕燕出去逛街了，我知道燕燕不完全是讨妈妈开心，燕燕的善良也使其懂得孝敬和尊重老人。
妈妈背着燕燕给我说：“这姑娘我喜欢，是咱家好媳妇，你可要把握好了。“然后又疑惑地说：”你究竟是怎么了，你哪点还对她不满意？人家要样儿有样儿，要文化有文化，配你小子绰绰有余了，你这么长时间了，竟然瞒着家里？”
我说：“妈，你别多想了，我没有啥意见。只要您满意就是了。”
妈妈说：“这还像话。”
看着妈妈开心的样子，好像捡到了个大宝贝。我心里直发酸，我也想把事情简单解决，可是我总是下不了决心。
雅打电话来了，我挂掉了。心里开始乱，没有心情接任何人的电话，或许心里烦的时候，是我最自私的时候，谁也不想理，只管自己难受。
妈妈回家后，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