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少,看你的样刚才在发呆还是在思春?”马小克扔过来两本书扔在我旁边的空位上。一本是传说中的自来也编写旗木卡卡西的最爱《亲热天堂》。另一本居然是《丹青教父》。我在震惊之余,随即明白过来今天的几堂课,老教授又会旁征博引的讨论西方美学跟中国的燕瘦肥环,用马小克的话说是老教授在对马谈琴,别指望他会听得懂阳春白雪,还不如看两本小说来得实在。
“思春只是少女青春的见证,男人只要心中不老红旗不倒,任何时候都有他的第二春,第三春,第N+1春。”我随手翻看着那本《亲热天堂》笑道。
“我连我的第一春在哪里都不知道,反正我也不知道这是你的第几春了,我认识一个学校的校花给你认识,要是事成了你请我吃饭,怎么样?”马小克神秘地贱笑道。
“你这孩子不老实,要是你真认识什么校花,你就不会跟我诉苦找不到你的第一春在哪个角落里发育着,哪里还指望得上我。”我才不上当,万一这孩子随便从校园的某个角落摘一朵花给我,校花,学校里的花嘛到处都是,我反而倒成了辣手催花的幕后主使人了。亏本的买卖,自然没有商人愿意做的。
“徐长天,你怎么还坐在这里谈笑风声的,外面可是有位娇滴滴的小美人快要被冻成冰雕了,你也舍得,真没有绅士风度。”高挑的蒋蓉朝我大声喊道,看她发青的嘴唇显然刚从教室外面进来。
“唉呀,蒋蓉。你把我的午餐喊没了,你得陪我。”马小克对蒋蓉开着玩笑道。
像我这么聪明的人自然能从他们两人的南北喊话中,明白外面有一位美娇娘在等我。再联想到马小克的话,那可是堂堂一校花级的美女啊,早知道我今天早上应该买了彩票再来的,反正我不怕被雷劈,也许等下课后运气还在。
张小仙?除了《丹青教父》的震惊外,她是我今天收到的第二个震惊。
“你今天穿得真像我以前下雪时堆的雪人。”我笑着道。
我面前的张小仙,白衣胜雪,柔顺的青丝上顶着白色的貂皮帽,白皙的脖子上绕着白色的毛线围巾,脚上踏着一双白色的小马靴。被冻得通红的鼻子,跟cha着红辣椒的雪人一样可爱。
“你怎么才出来?那个男生没叫你么。再笑我就把你当雪人给埋了。”张小仙欲嗔还羞,女人不讲理时,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我不知道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外面太冷,你别冻着,否则我会心疼的。”我一时口快想改口都来不及,现在面对着漂亮的女人肉麻的话语越说越从容。
“没事难道就不能来找你了吗?要是我感冒了,你真的会心疼我?那我倒是希望我马上就能感冒就好了。”张小仙巧笑如仙,跟她的名字一样美。
我微微皱眉感到有一点小麻烦,“你爷爷肯定告诉过你,让你不要跟我走得太近,我不适合你。”
“爷爷说你是那种街上收保护费的那群小混混的老大,我不相信。你是画坛的天之骄子,懂得茶的艺术,懂得黑白的围棋,爷爷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怎么能把你跟那些小混混相提并论呢。”张小仙说得很认真,一直也很天真。
这样天真的人忍心一直伤害下去么。
“你爷爷不会骗你的,你被你自己欺骗了,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我是行走在黑白边缘的边界人。”我也说得很认真,表情完全没了刚才的嘻哈。
张小仙打量着我,然后“扑哧。”笑了,“装得真像,深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坏人一样。”
我心道,隐瞒得越久越深,对她的伤害也会越大。“如果你认为我是好人,那是因为你太单纯,有些东西是无法用肉眼来识别的,人生的世界并不是只有黑白。其实我并不讨厌你,但也没有到会喜欢你的程度,明白吗,我只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张小仙咬着嘴唇,我怕看到她的嘴唇会流出血来,背转过身去。
“你还有什么要亲口告诉我的吗?如果还有请一口气说完,趁着我现在还能承受得起。”张小仙的声音变得像是寒冬中的腊梅,坚挺着意志。
“我接近你是因为你对我来说有利用价值,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还是会同样选择通过接近你后利用你,如果你觉得心里面委屈,我只能跟你说,对不起。”连我都觉得说出这番话后很残酷,也很虚伪。
“我现在是觉得很委屈,很想哭。如果你真的是你口中的坏人,那你的话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张小仙冷冷的声音,让自己暂时压抑住泪水的决堤。
“其实骗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我今天不想骗你。你信则我刚才所言句句实言,不信则只能靠你自己去判断了。”我不一定要去证明什么。
“我只信你一句话,你说你不讨厌我对吗?”现在的张小仙像绝处缝生的小草,很顽强的从来都不悲观。
“是的,但也不喜欢你。”明明可以只回答是或不是的,但我却画蛇添足的把不喜欢你也加了进来,难道是向她强调结果么?
“凭我张小仙的魅力,就算是讨厌我的人,在他了解我之后最后也会喜欢上我的。何况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我们还会继续交往下去的,对吗?”张小仙的自信凭空而涨,此时的她给我的感觉又不像是完全的单纯。
我无奈地叹口气,最终还是摆脱不了。转过身看着她娇挺的红鼻子,可爱极了。我忍不住轻轻地捏了一下,“鼻子都冻红了,要上课了,回教室吧,放学后在教室里等我。”女人是水做的,跟林依依相处久了,也越来越了解女人的脆弱跟心伤,只会藏在更深处在无人的深夜里哀叹。现在对着张小仙,我实在严肃不起来,最后还是忍不住轻轻的对她说话。
“嗯,我等你。”张小仙羞红着脸,转身飞快地跑了。“哼,看在你今天所说的话句句属实的份上,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别以为我说并不相信爷爷说的话就是真的不相信他的话。”张小仙撅着嘴愤愤地在心里想道,同时也给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继续在一起的理由感到高兴。
那天晚上,张明丰敲开张小仙的房门。
“小仙,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张明丰脸上堆着笑,此时的他完全沉浸在和蔼可亲的爷爷角色当中。
“我哪有哭啊。”张小仙摸摸湿润的眼角,嘴上强硬地道。
“你真的喜欢那个小子吗?”张明丰看着伤心的孙女,心底忍不住叹息一声。
“嗯,他跟别的男人不同,他身上能散发着一种磁力,深深的把孙女这颗铁石做的心给吸引住了。”张小仙苦笑着。
“那你对他真正了解多少呢?”
听张明丰似有松动的意向,张小仙恨不能举出所有能形容一个好男人的词来,“说他是轻年俊杰毫不为过,阅历丰富谈吐不凡,以后也可以经常陪爷爷下下围棋。”
张小仙胳膊往外拐已成事实,张明丰只好讪讪地道:“在你听了我说的话后,自己再好好想想,他值不值得你去珍惜。在香港的时候,他因为喜欢上一个叫田馥香的女人,而被她的父亲田伯山所利用,田伯山是个只求利益不择手段的商人,因此他的生意有一部分是见不得光的,同时也跟那些黑道上的人纠缠不清,最后死于非命,警方虽然封锁了消息,但还是有消息说田伯山死得很惨。其实田伯山生前以自己的财阀集团为掩护,暗中扶持了一个地方黑势力帮会。田伯山谇死之下,这股势力失去了经济支柱,又在香港其它势力的干涉下内乱起来,徐长天为了田馥香那个女人的公司能够正常运转下去,便凭着田氏父女的关系,在那个帮会内得到一部分人的支持,从此便成为了黑道上的边缘人。既然沾上了,总难免不了要打打杀杀。虽然没人见过徐长天杀人,但有人传言他是个杀人如麻的恶人,现在那个帮会已经发展成为香港最大的几家势力之一,香港警方欲除之而后快。调查显示这个帮会的一切都是在徐长天的谋划下发展起来的,最近他们已经把手延伸到上海来了。最近上海发生过几起血案,徐长天都逃脱不了嫌疑。其实他接近你,就是因为你是上海市长的女儿,他需要我们的关系网。”
张明丰说完这些后,心里有些苍凉,这样一个城府心计深沉的人,岂是小仙这种单纯的女孩子的最终归宿。只是看着小仙恍恍忽忽的神情,他不能再继续刺伤她了。
张明丰在心中发出无力的叹息,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张明丰什么时候出了房间,张小仙都了然未觉。
黑道上的边缘人,到底他的心中有着什么样的抱负呢。张小仙猜不透。
留下的只是白衣飘渺的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