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盛名之下的昆明享有着春城的美誉,而此时坐落在昆明泠江大道的芳香别墅群周围,青藤蔓绕,却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致,让诗人不禁感慨北方漫天飞雪的同时,又不尽了然于天南地北的各具其味的气候。
能住进芳香别墅群的人,并非普通的富贵人家。这里所表现出来的不紧紧是奢华的极致,还有权势在握影响天下一方的各路豪雄。这里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并不是挥洒金钱就能够买到的。
熊霸眯着双眼,躺在一张软皮睡椅上。他的右手还在轻轻地摇晃着装着红酒的酒杯,他一直做着这个动作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由此可以证明他只是在想某件事情特别入神而并非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咚咚。”门外有人敲门,熊霸并没有睁开双眼,只是懒洋洋地唤了一声:“进来。”
刘诚看着熊霸手中的酒杯,只剩下浅浅的一口,他双手交叉恭敬地站立在熊霸的睡椅后面,微微皱眉道:“熊哥,医生嘱咐过的,你的腰伤有些感染,这段期间不宜钦酒。”
“哦,没事,我只喝了一小口而已。”当刘诚听到熊霸如此说的时候,情不自禁地转头偏向酒柜,他记得昨天那瓶酒还有半瓶的,如今都快见底了,刘诚觉得这真是个蹩脚的谎言。即使如此,刘诚也没有当面拆穿的意思,相反他还为自己这个发现有些自鸣得意。
“那里在下大雪吧。”熊霸轻语,似感忆似询问。
刘诚知道熊霸指的那里,就是他们的家乡那里。“是啊,都往常一样,每年这个时期,都是雪花飞舞的。要是哪年突然不下了,那真是世界第九大奇迹了。”刘诚今天心情不错,难得跟熊霸开个玩笑。
“其实我现在挺想家里那些KTV的。”以前熊霸也经常跟兄弟们一起到自己下面的场子里K歌,刘诚是知道的。
“怎么大白天的突然想起这茬来?”刘诚问道。
“嗷,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待在这里,最适合唱,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吗?”即使熊霸说这句话时,是背对着刘诚的,可刘诚隐约能感到狼的那股杀气在这个房间里淡淡弥散开来。
还在刘诚有些微愣的时候,熊霸已经转了过来。原本下巴跟两腮的大胡子已经刮掉,只留下青青的胡茬。熊霸长得方面大耳,自然给人一种威武强壮的感觉。刘诚望着熊霸,眼里只有道不尽的敬仰,在十五年前他就下定决心做为一名追随者,他愿意忠心耿耿的完成熊霸的每一道指令。
“刘诚,你跟我多久了?”熊霸问道。
“十五年零九十九天。”刘诚快速地答道,他自二十岁时跟着熊霸已经整整十五个年头。
熊霸微讶,倒是没有想到刘诚能把时间记得这么清楚,他打量了一眼这个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看到的是一张炽热而虔诚的脸。“十五年啦,好像我们都变老了。”熊霸用一种饱经沧桑的口吻道。
刘诚摇摇头,其实熊霸现在也不过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按照当今生活水平的提高,这个年纪正值壮年,事业蓬勃有成的黄金阶段。“比起那些老头子,我们还年轻得很。”说到那些老头子的时候,刘诚语带不屑还夹杂着一丝嘲讽。
“是啊,有这么好的条件,那些老头子偏偏不好好安享晚福,一批都快要行将朽木的人了,还要跳出来指点江山,真是会给们制造麻烦。说到尊老爱幼,好像没有什么人比我们更深得孔孟之道的真髓了吧。”熊霸把杯里最后的一小口酒抿干净。
“呵呵,像我们这样,左手拿刀,右手拿枪对着一批普通人大讲孔孟之道,怕是我们的信徒也不比耶和华那小子的门徒少吧。”刘诚想像着自己哪天退休了,传道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当手里的刀枪变成了经书时,以前一惯的口号“兄弟们给我上”就会变成“愿无所不能的上帝与你们同在。”
“其实我们有一点跟耶酥很像。”熊霸的腰伤也只是刚止住血几天,只要他一转动身体还是会觉得非常疼痛,他皱了皱眉,并没有哼出声来,额间多了些细汗。
“是不是因为我们都有招小弟?”刘诚打趣道。
“耶酥招了十二个忠实的门徒,却在最后的晚餐上有一个人出卖了他。而我们又何尝不是,被自己的兄弟暗算的滋味可不好受啊,这点腰伤倒不算什么,我还不至于太计较,可是最痛的却是我的心呐。”熊霸痛心疾首地拍拍胸口,刘诚望着他,然后两人一阵沉默,几分钟都没有说话。
“仇恨天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吗?”熊霸先开口问道。
“他现在正在全力搜捕你,而且已经颁下南杀令放出话来悬赏一千万的花红,不计生死。”刘诚说这话时语气尽量轻和,边说还边偷偷看了一眼熊霸的脸色,见他并未龙颜大怒,惴惴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
“难道我只值一千万吗?他仇恨天也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吧。”熊霸嘲笑道,他并不对自己被人悬赏而感到愤怒,反而对于仇恨天开出一个这么低的价码非常不满。
“现在道上的人全都闻风而动,那些跑单的杀手也跃跃欲试,别小看这些蛇鼠之辈,他们混迹江湖倒是都有一些自己的门路。”刘诚好意提醒熊霸道,免得他生出小视天下人之心。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听熊霸这样说,刘诚才放心下来。不要太高估自己,也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这就是他们的求生法则之一。
“仇恨天既然敢开一千万的价,我们也可以出双倍的钱买他的人头,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自然逐利会把目标全部放在仇恨天的身上,这样我们也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刘诚狠声道。
“哈哈,两千万?仇恨天他值么?”熊霸朗声大笑,他的笑声豪气干云。
“确实不值。”刘诚附和道。
“仇恨天颁下南杀令出一千万,只要我好好活着一天,他的话就像是自己搬块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们也得好好的回敬回敬他才行,你就颁下北杀令,说我愿意出一块钱买他的命。”熊霸轻笑道。
“一块钱?”刘诚有些发晕,以为熊霸只是开玩笑随便说说。
“嗯,一会你就去办,他仇恨天在我眼里就只值这一块钱。”熊霸冷哼道。
“那些老头子怎么办?最近他们闹得厉害。”那些老头子只视辈分甚高,平时一般都不轻易买刘诚的帐,刘诚对他们自然豪无好感可言,只是心中默念,你们这些老家伙以后不要犯在我手里。
熊霸站起来走到走廊上,前面是一个小池塘,里面各色鲤鱼在水中游动。
熊霸在旁边的小碗里抓过一把鱼食,往小池里面一洒,顿时各色鲤鱼争先冒头出来抢食,场面倒是颇为壮观,熊霸看得呵呵直笑,还不时摇摇头。
“还是这些鲤鱼比较单纯,有吃的都会跑出抢食。”
“熊哥你的意思是?”
“那些老头子既然觉得自己宝刀未老,一餐还能吃下三碗饭,那就让他们闹腾去吧,反正该头痛的应该是仇恨天。”熊霸鹰锐的眼睛目视天边。
“我知道该怎么安排了。”刘诚恭敬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