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一切仿佛已经尘埃落定,又似乎才刚刚开始。
看着韩希一脸兴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的样子,林六月的心里却感觉沉甸
甸的,高兴不起来。
韩梅他们重返京城太师府的道路似乎过于艰难,这样回去真的有意义吗?
林六月不太理解韩梅他们的想法,但转念想想也释然了。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要走,也许对韩梅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去拿回原
本就属于他们的东西而已。
作为朋友,她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给予支持就问心无愧了。
人各有命,多说无益啊。
从常春园回到韩梅的起居室有一会儿了,韩希还是兴奋难耐。
她把屋里的丫头婆子都赶了出去,拉着林六月的手,急忙问道:“哎呀,
月姐,你给我的那包东西也太神了吧。我听表哥说啊,他刚让人把东西撒
到池子里,那些大锦鲤就争先恐后地从水里跳出来抢食了,我这还是头一
次见到这么奇怪的事情呢,以前给它们喂食也没见过这样啊。哎,话说你
给它们喂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真是太神奇了。”
林六月心道,废话,能不神奇吗?要知道我给你的那包东西就是锦鲤原来
在灵泉里一直吃惯的食物啊,它们好几天都没吃到了,所以这些大锦鲤乍
一吃到,还不玩命地开抢?晚一点就没有了,好吗?在美食面前,这些喝
着灵泉水长大,成了精的锦鲤们是绝对不会谦让的。
不过这些话,林六月是没法对韩希说的,只能放在自己肚子里烂掉。
她只得另想了一套说辞,打哈哈道:“呵呵,这有什么可奇怪的?那些锦
鲤一直由我养着,吃惯了我准备的食料。刚刚它们一吃到我做的鱼食就马
上开抢,这说明什么问题?哈哈,这说明我做的食料好吃呗,它们特别喜
欢吃,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韩希闻言向林六月拱拱手,一本正经道:“月姐,我对你就一个字。”
林六月莫名,反问:“啥字?”
韩希哈哈大笑,道:“一个大写的——服字啊。你做出来的饭菜我们都爱
吃,做出来的鱼食鱼也爱吃,你可真是人、鱼通杀啊,实在是太太厉害了,
小的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啊,真真自愧不如!”
林六月无语,说不出任何反驳她的话来,呵呵,她这是掉到自己挖的坑里
了吧。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响动,韩希的表哥李明峰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林六月、韩希两个忙站起来想要给他行礼,李明峰出言制止道:“六月、
小汤圆,你们都别动,我就是过来和你们说几句话的,不必多礼。”
说完,他就随便捡了一张靠背椅坐了下来。
韩希见李明峰脸色不太好看,遂关心地问道:“明峰哥,你的脸色好难看,
是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今天太累了?“
李明峰摇摇头,把后背靠在椅子上,放松下来,沉声道:”我身体没有不
舒服,不过我刚刚听我娘说了早上在荣华院里发生的事,心里很不舒服。”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如此丧心病狂,竟然想要
把一个完全无辜的人也拖下水,真是让人不齿和心寒啊。”
李明峰看向林六月道:“山中的大树因为不成材而能终享天年,家养的鹅
却因为不成材而被杀掉?六月,如果是你,将怎样对待呢?”
林六月心道,这不是庄子里面的问题吗?李明峰这是考她来了?
哎呀,好像不对耶,据她这些天的了解,她觉得自己是穿越到了一个架空
的时代,因为这个时代与前世历史书上的哪一个朝代都对不上,社会发展
水平嘛,有点类似明朝中、后期的样子吧。
所以李明峰应该是不知道庄子的吧,呵呵,那她就拿来主义,借他的观点
来用用呗。
林六月做出思考的样子,她怕自己说的太快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沉吟片刻
后,说道:”我将处于成材和不成材之间吧,没有赞誉,没有诋毁,时而
像鹰一样腾飞,时而像蛇一样蛰伏;时而进取,时而退缩,一切以顺和作
为度量。”
李明峰看着林六月若有所思,遂朗声道:“六月,我明白了,我会记住你
的话的。我很快就要去京城了,希望以后我们还能有见面的机会。”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林六月,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
望你能收下。”
林六月想要推辞,心道这钱可再不能收了,这一天下来自己连吃带拿的,
样子已经很不好看了,好吗?
她心里悚然,难道她的财迷属性已经尽显无遗,人人都知道了吗?要不然
怎么一个、两个都过来给她送钱呢?
李明峰正色道:“六月,你今天所做的事,对我的帮助,我实在是感激不
尽,大恩不言谢,以后有机会定当图报。这张小小的银票,根本没法表达
我的感激之情,聊表心意而已。虽然送钱有点俗气,但也是最方便、最实
惠的,女孩子有点银子傍身,不管走到哪里,发生什么事,底气也能足一
点。你就收下吧!”
林六月被李明峰后面的话给感动了,他是真正在为她着想,希望她过的好,
过得顺遂,才送的这张银票吧,而不单单是处于上位者的一种赏赐或是施
舍。
林六月心情复杂地接过银票,道:“明峰哥,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的。
以后有空,我会和小汤圆一起到京城去看你们的,你也要记得常回福山县
来看看我们啊。”
李明峰激动得两眼发红,道:“六月、小汤圆,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后会
有期!”
离别在即,林六月、韩希两个也心绪怅然起来,少年也识离愁滋味啊!
韩野正在东花厅和韩梅商量进京事宜,突然他的手下韩金急匆匆地走了进
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你说那个林管事已经死了?“韩野一脸诧异,韩梅闻言也露出了
惊讶的表情。
韩金点点头,沉声道:“是的,我刚刚已经去看过了,确实已经气息全无,
死透了。”
韩野眯了眯眼,问道:“怎么死的?我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着他的嘛,怎么
还会出这种事?“
韩金直冒冷汗,硬着头皮答道:”他是服毒死的,七窍流血而亡。“
”哪里来的毒药?他不是被你们绑在柱子上,脱光了衣服,身上只剩条短裤
了吗?“韩野提高了说话声音,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