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你打一盆温水,加半茶盏白酒混合,用干净的毛巾蘸湿拧干,擦拭他的伤口外围,切记伤口不可动水,每隔两个小时擦拭一次。他还会陷入昏迷,等他下次清醒时再喂些盐水和糖水给他。”
穆笑凡收好物品,认真嘱咐阿山。
阿山一脸认真,将穆笑凡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得牢牢地。
十五依在阿山的肩上,脸色虽依然惨白,但呼吸平稳了不少。没过多久,便又晕了过去。
“你好好照顾他,那药没必要吃了,等师兄回来再开新药。还有,这线一定要等我来拆。”
十五的病情宫越最了解,她没必要打乱宫越的治疗,起身就往自己的房中走去。
穆笑凡走后不久,宫越和三十风尘仆仆地飞身落地,火急火燎地进入大厅。
“。。。”
两人都没发声,宫越更是一头又扎进了药瓶堆中,继续忙活。
三十手上捧着好些药瓶,站在一旁小心地放置到桌上。
阿山坐在榻边,看着忙碌的两人,再看看陷入昏睡的十五。搓搓手,抖抖脚,还是开了口。
“少爷。”
“柿蒂粉。”
“这。”
三十立即找到相应标名的药瓶伸给宫越。
“三十兄弟。”
“去弄点水给我温药。”
“好。”
三十立马出去打热水。
全程被忽略的阿山眨巴眨巴眼,自我再次开口。
“十五不流血了!”
阿山提高音量,快速吼了一声。
“什么!”
不流血不就是死了?
那还了得!
宫越立马起身来到榻前,搭上十五的脉搏,观看伤口。
“???”
宫越的动作一滞,又猛地查看十五腹部的伤口。
“还能这样——还能这样!哈哈哈!”
宫越像疯了一般,一会儿摸摸整齐的缝合处,一会儿又把了把脉,笑得像个傻子一般。
“少爷——”阿山戳戳宫越。
虽然他已经习惯了公子的性情,但他怕公子再笑下去真的会发疯。
“哈哈!阿山,太好了,太好了,这小子死不了了。”
宫越激动得摇着阿山,差点没把阿山摇吐。
“宫越公子,水——”来了。
三十端着水走近,便看到如此抽风的一幕,第一反应就是十五出什么事了。
“十五!”
“哐当!——”
水溅一地。
“十五到底怎么了!”
三十也加入了进来,两人把阿山摇得七荤八素。
“没事没事!好得很呢。”
宫越放开了毒手,舒展筋骨,走去开药方。
“十五兄弟没事,你不用担心。”
阿山用手稳住发晕的脑袋,赶忙说出来。
“?”
幸福来得太突然,三十一下就懵了。
松开阿山的衣襟,跪倒在榻前,颤颤巍巍地试探十五的鼻息。
呼吸很平稳,伤口没留血水,伤口!
三十猛地眨眼,再揉揉眼,最后小心翼翼地触碰伤口上的棉线。
“宫越公子!”
三十回头看向宫越,一脸的不可思议。
“别管如何,反正他死不了。”
宫越拿起刚写好的药方,吹了几口气。
“药庐的药被用得不齐全了,你现在就拿去药铺开了,回来给阿山就行。”
将药方放下,宫越转动颈椎骨,舒缓这几日的疲惫。
宫越说没问题,那肯定没问题。
得到宫越的诊断,三十紧绷的脸终于出现了笑容。迅速起身,拿起药方,亲自去药铺。他不能假手别人,十五的命他赌不起。
待三十的身影消失,宫越的脸上立即升起贱贱的笑容。
“阿山,我记得你的针脚可没这么整齐。”
阿山拿碗的手一顿,被宫越看得心里毛毛的。
“少爷,阿山哪有这本事。”
“还不快将实情说出。”
宫越几乎已经猜出是谁的杰作了,只不过他想知道具体的过程。
“哎呀哎呀!那穆姑娘可厉害了!她就让我稳住十五的脚,用酒倒在伤口上,然后像缝衣服一样,左一针、右一针就把那口子缝上了。少爷你知道吗!十五居然清醒过来了,只不过刚才又晕了。”
“还有还有,穆姑娘只喂了十五盐水和糖水,说是等你回来开药方,还说这线她还要拆下来。哎呀!我忘记了,穆姑娘还让我擦擦十五的伤口呢。”
阿山说得一脸激动,捡起之前被三十扔落在地上的铜盆,出去重新打热水。
没想到自己的师妹还有这么一手,可真是帮了他的大忙。
十五的致命伤就在这腹部上,若如不是二次重伤,他也不必如此赶时间重新制药。
没想到,搞得自己焦头烂额的口子,就这样被小师妹的绣花针给缝上了。
这些埋在骨血中的棉线,可都是救命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