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干!”
身后传来宫越的嚎叫,段干绯擦拭长弓的手应声而顿。
“天呐,宫越师兄来了,快走快走!”
“走走!上次我就走慢了点,结果就被段干师兄的拳风伤到了,肩膀还痛着呢。”
“带上我!”
“咚咚咚——”
本来还围着段干绯的学子们,一下子倒退到五十米开外,唯恐避而不及。
自从上次段干绯和宫越的“大战”后,无论是新生还是老生,只要看到这两位大神一起出现在练武场,一定都离得远远的。为了生命安全,为了自己的四肢健全。
“段干,跟你说个事。”
宫越无视后退的人群,大阔步走到段干绯身侧。段干绯一个侧身就避开了宫越的搭肩,宫越对此很是习惯,换个角度继续勾肩搭背。段干绯见宫越得逞,并没避开,继续擦拭长弓。
“我小师妹画的荷莲,如何?”
“噔!——嗡——”
段干绯拉动弓弦,测试松紧。在宫越看不到的角度,段干绯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极好,画法脱俗。”
段干绯神色正常,调动弓弦。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说极好便是极好,没有水分。穆笑凡的素描画线条清晰,纹理舒畅,是水墨画无法表达出的真实美。
段干绯第一次见到这种画法,虽不懂其中技巧精髓,但看得舒心,顺畅自然,便是一幅值得他谦让的画作。
“哟,看来还真是不错。”
看来自己有时间也讨来一两幅,以后应该有用,宫越在心中打着小九九。
“有事?”
言下之意:你可以滚了。
“自然有事”
宫越放开搭在段干绯肩上的手,拿起箭矢灵活划动。今日考核箭术,先热热身。
段干绯手上的动作再次停顿。
“小师妹丢了一幅画,正好和给你的那幅放在一起。便托我来问问你,是不是阿山给错了。”
宫越拿起自己的长弓,搭上箭矢瞄向远处的草靶子。
“吱嘎——”
段干绯加大手劲,握得弓身发出响声。
“没拿错。”
“咻!——”利箭破空的声音。
正中红心。
“唔,希望不是什么珍贵的画作,找不到就可惜了。”
宫越自然不会怀疑段干绯的话。
“等会儿的上马移靶,输的人请客。”
宫越挑衅地留下话就去准备了,留下手握长弓迟迟未搭箭开射的段干绯。
为何宫越如此信任他,是因为他一向不会说谎。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说谎,况且,这不算说谎。
他,没拿错。只是,多拿了一幅。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抹红得亮眼的身姿,段干绯耳尖渐渐泛红。
凤眼微眯,猛地睁起,搭箭,松指。
“咻!——”
“啪!——”
正中红心,打掉了宫越射出的那支。
那晚,他打开画卷。那幅名为《褪尘》的清荷图瞬间落地,入目的便是那张直击他心扉的容颜。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武功高低之分,并无美丑之辨。但在那一刻,他也不知怎了,放不下那幅画,离不开那一眼。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
留下她…
认识她……
原来,阿山不知道,石桌上应该有两幅画。
只不过,在被风吹落的那一刻,较小的那幅被较大的那幅给覆盖了。他动作快,抓起就卷,压根没感受到其实是两幅画
就因宫越对段干绯的信任,主仆俩,一个被啪啪打脸,一个钻牛角尖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