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觉得要去探白立,怎么着也得轻装上阵,便让柳寻香找了间客房,把被连累的崇石头和落子殇一并放倒在同一张床榻之上。
为什么要强调“同一张”,黎湘菱摸索着下巴感觉意义不明。
柳寻香家遵循了一个比较奇特的布局,前堂是明镜高悬的审案之地,后堂是山大王的休息之所,而夹在这俩处的中庭则是被这帮“猴崽子们”挖了个地牢。
待两位独具个性的女汉子将不幸遇难的少年们甩到柳府客房里时,山大王一脸严肃:“鉴于安柳镇最懂药理的人刚被咱们绑了,所以这两位只能听天由命了。”
余双阳点点头,安抚了下在她旁边瞬间黑掉整张脸的黎湘菱:“石头应该只是吃了些水,稍后便能转醒,他若醒了,还劳烦柳师兄让他帮忙诊治下这位风宗弟子。”
柳寻香看着她们二人,似笑非笑:“双阳这么着急,莫非是担心我的笼子不够结实,还让他们跑了不成?”
“大王多虑了,实在是之前我被那白立欺负已久,好容易等他栽马,想去赏他俩巴掌。”黎湘菱从来都是以节操为浮云,双手抱拳,这女子毫不脸红地眯眼一笑,淡定非常地扯了个小人理由,转移话题。不过余双阳在一旁看的清楚,这丫头,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咬的咯吱作响,保不齐是真的想过去解恨。
“哈,如此我们便一起过去。”招呼了门外守着的白衣衙役,柳寻香一抬手:“你们的石头主子要是醒了,就让他照顾下旁边的少年,要是他们一起醒了,你们就关门出来。”
“是,大王。”
白衣人领命进了屋,而黎湘菱一行人则是往中庭的地牢走去。
柳府的地牢算不上大,一进去差不多就能望到头,总共就三间牢房,而白立和那个名为珮儿的丫鬟关在把手第一间,其他人怕是担心与其二人串通逃狱,隔了一间,统统收押在了第三间房内。
黎湘菱吸了口气,环顾了下周围称之“恶劣”也不为过的条件,悄悄偷瞥了一眼柳寻香,她很纳闷,这人到底那来的自信,说他这牢房足够坚固?
山大王似乎察觉到了黎湘菱的目光,轻勾了唇:“你一直往我这边瞟,莫非是芳心暗许?”
“啊哈哈……大王真爱说笑。”慌忙收回了乱看的眼,小丫头这才是第一次领略到了余双阳那句——柳寻香,是个人如其名的家伙。
果真,是个四处寻香的人。
白立被珮儿抱在怀中,红衣女子低垂着头,双手护着她主子的脸颊两侧,对黎湘菱她们进来充耳不闻。
柳寻香以扇掩面,一副嫌弃这牢房的意思,小心翼翼地踏了进去,从扇面后面探了个头出来,审视着自己的手下败将:“双阳你们到底是怎么栽在他手里的?”
“说来话长,不过在此之前,我有话问问珮儿姑娘。”余双阳冷了脸,这阴暗的地牢处处泛着潮气,身着风雷战袍的人负手立于铁牢之前:“白立做过什么,相信姑娘比我们更清楚。”
“……如果是来说服我反戈少爷的,你们还是别费工夫了。”修长的手指抚过白立的鼻梁,珮儿不知是笑是哭,她声音虽是颤抖,可却听不出哪怕一丝一毫动摇之意。
女侠看着有些走火入魔的女子,细眉微皱:“珮儿也是聪明人,何必执着于必定得不到回报的****?”
“看不到……回报……?”喃喃低语,珮儿嗤笑着抬了头,眼角明显还留有清晰泪痕:“你又懂些什么?你有过所爱之人么,你又怎么可能懂我费劲一切,才得到的这些许回报?”
“就算白立做的是伤天害理之事,你也要为了他的开怀跟着……!”
“算了双阳,”伸手拦了下还想继续说的师妹,柳寻香有些不屑的耸肩:“陷进去的女人是没救的,你们被绑我是看见的,漓山若是怪罪下来,我帮你们作证便是。”
黎湘菱看着红衣女子重新垂下的脑袋,仔细留意了一下关押白立那间牢房的布局,除了大门,这牢房似乎看不见什么出口。看似跟个密室似的,可……她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有点不妥。
“湘菱,走吧。”余双阳摇了摇头,拉过四处打量的黎湘菱便往出走,柳寻香自始至终用扇遮了半边面,眼神,却直追着被拖走的黎湘菱,末了,那杏眼含笑,也跟出了门。
三人回了客房,便瞅见已然转醒了的崇石头正仔细为落子殇把着脉,余双阳果断在门廊处驻了足,黎湘菱见状,之前的那股不明感越发明显:“双阳姐?”
“……!”
屋内的人闻声明显一愣,把脉的手顿了顿,少年还是起了身,转身见同伴时,总是挂着灿笑的脸却不见了该有的表情:“……师姐,那个……我、我没勾到那个人……下次、下次继续?”
我们,总是在不经意间习惯了某些人,某些事。
一旦习惯,便觉得这人就该一直做着那些事,殊不知,再开朗乐观的人也会有沮丧灰心的时候;用心再无论怎样阴毒之人,也会有执着于自己所爱,有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一面。
没有什么是被硬性定格的,正如石头不会一直挂着笑,等待他的师姐给他投递肉肠,余双阳也并非永远都是那个不知石头用心,没心没肺教训师弟的大姐头。
“没事。”
舒心一笑,女侠站在原处,微低了头,尾音有点颤抖:“没事……的。”
黎湘菱偷偷低了脑袋,从女侠的刘海下看着她有些泛红的眼,感慨了下石头这苦逼感情怕是要熬到头了,随后便小跑到了床边,扁着嘴,瞪着依旧没有起色的落子殇:“这懒猪还在睡?”
“啊,我正要和你们说这事。”少年抹了把鼻子,有点惆怅:“不知道子殇中的是什么迷药,脉搏平稳,应该并无大碍,可却迟迟不能转醒,你们可知他被灌下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这……?”
黎湘菱脑海中一闪而过白立预往子殇嘴里灌破魂散的画面,可最后也被柳寻香打断了,自她醒来,并未再见什么特别的东西。
既然是吸入了同样的迷香,为何她与余双阳醒得这般畅快,单他落子殇这般点背,莫非是……之前被白立下了什么药?!
“若是不知是被下了什么药,也谈不上对症医病了,好在这迷药似乎药性温和,还不会伤及子殇性命。”崇石头有些为难,看着昏睡中的同伴,他也只得为之一叹:“可……怕就怕,这药之后会有变……”
“轰!!”
“什么声?!”戳在门口当摆设的柳寻香全神放空,自然比在屋内谈论病情的三人率先听到了那突如其来的轰响声,还未等他扭头看个究竟,就听到从中庭那边传来了一个衙役的嘶吼——
“不好了!逃了一个!”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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