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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那好似涌泉般,顺着砖石路面喷涌的鲜血,云清的心头,就像是被重锤狠狠地击打了一下,着实的沉痛到了极点。
就在他呆愣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暗红色的血水发呆之时,素梅已经好似发了疯一样,飞快的朝着自己所居住的小巷飞奔而去。
“素梅,别过去!”
云清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双手无力的向前一捞,却只是抓住了素梅的衣角。
“张婶,王伯,小豆子,你们怎么.........你们怎么.........”
不一会的功夫,小巷里便响起了素梅歇斯底里的哭喊之声,其声恍似啼血的杜鹃,在这静谧的月色中听起来,着实的恐怖到了极点。
“素梅!素梅!”
云清在这凄厉的哭喊声中醒悟了过来,一边大声的叫喊着素梅的名字,一边踏着那肮脏的血污,一脸警惕的走入了小巷之中。
不出他的意料,此时,那条狭窄的小巷之中,已经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七零八落的尸体,这些尸体大部分残缺不全,很多人的眼睛,直到死的那一刻,也没有完全的闭上!
云清知道,他们死前,必定是含着深切的怨恨!
云清强忍着心头阵阵剧烈的呕吐感,踏过那些尸身,目光仔细的搜索着素梅的身影。
终于,他在小巷的尽头,看到了素梅那孤单萧索的背影。
此时,她正从地上捡起一件破旧的衣服,轻轻地掩盖在一名浑身上下不着寸缕的女孩子的头上。
在她的面前,那面灰白色的院墙上,用鲜血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血债血偿!”
看着眼前这好似地狱般的惨景,云清的拳头,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指节被他捏的苍白无比,完全的失去了血色。
“我真是个笨蛋,我早就应该想道,我杀了人,那些家伙,一定会报复的。”
云清很是平静的看着眼前那几个鲜红的大字,语气听起来波澜不惊。
但是,熟悉他的人,却是深切的知道,这个家伙越愤怒,他的表情,看起来就会越平静,平静的像波澜不惊的海面,随时可能酝酿着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暴!
素梅听到云清说话,缓缓地转过头,一双善睐的水眸中,明显的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你这个灾星,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不是你,他们也不会死,我恨你,我恨你!“
素梅歇斯底里的叫嚷着,冲到了云清的怀里,一双粉拳,几乎带着她全身的力道,狠狠地捶在了云清宽阔的胸膛上。
云清默然的忍受着素梅在自己身上肆虐,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地伸出自己的右手,一把抓住了素梅的玉臂,一语不发的将素梅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随着娇躯被云清揽入怀中,素梅的身体,就像被人抽掉了骨头一样,径直的瘫软在云清的怀里,好似被洪水冲垮的堤坝一样,嘤嘤的到在云清的怀里痛哭失声。
云清好似木雕泥塑一样,他拥着素梅,一双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素梅柔顺的秀发,一双虎目里,赫然的闪耀着仇恨的厉芒!
就算他云清杀了城主的儿子,城主要报复的对象,也是他云清!
可是,这个心狠手辣的城主,却偏偏要这些无辜的平民去陪葬,这样的家伙,怎么可以只是简单地用心如蛇蝎来形容。
迷乱之间,靳远山的话语,再次回荡在了他的耳边。
”天道有常,君子不仁,以天下为刍狗,而天下必以之为刍狗,择其贤德者取而代之!”
这个家伙既然如此的心狠手毒,那么,也就不要怪他云清,将他这位天沙城的城主,当做刍狗一样的来处理了!
想到这里,云清的嘴角上,不由得挂上了一抹残忍的笑意。
“素梅,你回去告诉那个狡猾的老家伙,明天上午午时,城主府门口见,到时候,我让他看一场好戏!”
云清说着话,轻轻地扳直了素梅的身体,一字一顿的看着她说道。
素梅用纤手轻轻地抹去了眼角残余的泪水,很是懂事的对着云清点了点头。
“去吧,别回头,如果我死了,替我告诉万云龙,让他替我好好照顾我的女人!”
云清说着话,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块铜牌,轻轻地放在了素梅的掌心。
那面铜牌的正面,用阳文雕刻着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狼头,狼头下面,用楷体写着两个大字:“云清!”
那是云清在屠狼军中使用的身份号牌,而如今,这面号牌,也明显的失去了它的作用。
听到云清如此说,素梅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了一丝黯然。
她默默的将号牌收在腰间,不舍的看了云清一眼,几乎一寸寸的向前挪动着自己的步子。
良久之后,她口唇紧咬,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毅然决然的转过头,无比坚定地看着云清。
“你一定要回来,只要你不回来,我和囡囡,便一直等着你!”
素梅说完,径直的转过脸,一溜烟的朝着远方跑了开去。
娇靥上依旧有着火辣辣的触感,但是素梅的心,却像是做完了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一样,彻底的放回了肚子里。
“诶,云清,你这个家伙,还真是命犯烂桃花啊,怎么在这种时候,还能惹上一身的情债!”
云清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一拳狠狠的打在了墙上。
朝阳初升,艳红如血。
城主府内。
虽然时间还早,但是,沙城主却已早早的起身,步伐稳健的在小花园中踱着步子。
“爹,早!”
沙通海的弟弟沙通江,小心翼翼的拿着一件大氅跟在沙城主的身后,动作看起来无比的谄媚。
“爹,您刚活动完,还是先把这个穿上吧,当心着凉!”
沙通江说着话,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裘皮大氅披到了沙城主的身上。
沙城主很是淡然的一挥手,阻止了沙通江的动作,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无比的沉峻!
“父亲,您不要再为大哥的事情黯然神伤了。”
沙通江说着话,轻轻地揉了揉眼睛,用力的想要挤出几滴眼泪来。
沙通海身死,作为城主继承人争夺者的沙通江,心里少不得乐开了花。
虽然心里高兴,但是沙通海,却还是要在自己老子的面前,装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来。
“父亲,我已经下达了命令,全城搜捕那个杀害了我大哥的凶手,要是抓到了他,我一定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放屁!”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沙通海的脸上。
“孩儿愚昧,请父亲息怒!”
沙通海一脸惶恐的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说道。
“炼丹师,是你我这样的人,可以惹得起的吗!”
“父亲息怒,孩儿知错了。”
沙通海捂着被沙城主打得红肿的脸,很是诚恳的说道。
“只是孩儿愚昧,还请父亲给孩儿指点迷津!”
“诶,你这个傻小子啊,只懂得那些暗地里害人的勾当,哪里懂得什么阳谋!”
沙通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可知道,为父为何,要杀掉那些平民吗?”
“莫非........”
沙通江的眼神里,陡然间闪过一道无比凌厉的光芒。
“父亲只是想吓一吓对方,让他知难而退,不要趟这一趟的浑水。”
“你还不算太笨!”
沙城主的面色一缓,依旧有些冷然的看着沙通江说道。
“这样一来,我也算是给了他师尊一些颜面,即便来日,他师门里的人来寻我们的麻烦,我们也可以以此事来搪塞,而且,那些炼丹师,有几个是真的彪子,他们精着呢!”
沙城主说着话,眼睛里很有些傲然的意味。
他的话音刚落,一名奴仆打扮的人,已经无比惊慌的从外院跑了进来。
“城主大人,大事不好了,有人来城主府寻事了!”
童仆的话音未落,沙通海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在了童仆的脸上。
“吵什么吵,谁这么大的胆子,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敢来这里找事,这不是打着灯笼上茅房-----诚心来找死吗!”
沙城主之前刚刚舒缓的脸色,在此时再度的沉了下来。
”通江,你说来的人,会不会是他?“
”父亲,我们都已经摆出了那么大的阵势给他,他要是还敢来,那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码,你之前不是还说,这些炼丹师,个个都是人精吗,得罪了我们,他有什么好处?“
沙通江很是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
”依我看,敢来这里寻事的,铁定是那些遭了灾的穷棒子,哼,这些穷棒子,真是一天不敲打,一天就不安分!“
沙通江说着话,用力的一扫自己的衣角,厉声的朝着那名正在捂着脸的童仆怒吼道。
”去,把我的霸龙战枪拿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我们城主府闹事!“
”是,是!“
童仆捂着红肿的脸颊,灰溜溜跟在沙通江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朝着内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对,应该就是那个人,通江,你不能去!“
沙城主突然间好像想道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朝着沙通江离去的方向大声的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