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莫以容陷入冷战,以前这是我最怕的事,如果你不主动向她求好,她能做到一个月把你当成透明人。
我是吵架过不了夜的人,每次都先说服自己,你是男人,为了家庭的和睦,主动服个软,道个歉是理所当然的事。
现在我醒悟了,这些年家里大事小事,无论是买钢琴,还是在教育儿子方面,我都没有做过主。
我一点求好的意愿都没有了,她不理我,正中我下怀。
我考虑到,我是农村出身,现在住的房子产权署的是莫以容老头的名字,家里的存款也都在莫以容手里,若离婚,我能带走的只有小威。
这几年,我手里也攒了点私房钱,但买房子远远不够付个首付,争取方享是一件渺茫无望的事。
我更加的消沉。
我发现方享的手腕上多了个晶莹剔透的翡翠手镯,爱不释手的一直在抚摩,我问她,“这手镯看起来价值不菲啊,是他送你的吗?”
“恩,你懂吗?这个值多少钱?”她问我。
“估计得上万吧,那男孩家庭条件很好啊!”
她瞪大了眼睛,“我以为也就几百块,不可能的,他一个学生,哪里会有那么多钱。”
我对玉啊,翡翠什么有爱好,多少也有点研究,我坚持这手镯的水头还不错。
“舍得花钱,可见他对你的用心。”我酸溜溜地说。
“我并不在乎他对我花多少钱,我觉得爱一个人就是把她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就算只有一个馒头也要留给她吃,但是一个人如果有一百万,他却只肯在你身上花一万块,我情愿选择那个给我馒头的人,而且,给我的东西再也不许给别人,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绝对不能对别人比对我好,这就是我的爱情价值观。”
“傻孩子,要知道一个馒头容易舍,而一万块花出去总得想一想,越有钱越是会计较这钱花出去值不值,那男孩比你所知的条件要好很多,也许他对你有所隐瞒。”
“不会的,我了解他。”她固执已见,“说不定这镯子是他家祖传的呢?我回去问问便知了。”
“不要太相信一个男人的话,有时候,要多想想话外的意思,想想他做一件事是有什么目的?是为了得到你什么?你太单纯了,我真怕你在外面吃亏。”
“我有什么呀?就算他想要,也不过是想要我这个人,而且我的心已经是他的了,有什么怕他算计的?”
我轻叹,方享,你不知道,自己是阳春白雪,不知道你的美好会让多少男人为之垂涎?你不懂珍惜自己。
“给你提个醒吧,男人追女人的步骤,第一,施以小恩小惠,第二,投其所好,你感兴趣的事,他会表现的比你更感兴趣,第三,许一个美好但根本不切实际的未来。你想想,他是不是如此?”
她想了一下,“可是如果不这样,爱情会是什么样子?”
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是方享有她的聪慧,我控制不了她的思想。
“他一会会来接我。”她说,“你要不要看一看他?”
她这般炫耀,好的东西总想拿出来让大家签赏下吧,她却丝毫不想想我的心情。
我还真有兴趣,心想,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我站在阳台看着,方享一改往日的矜持,蹦蹦跳跳地跑向他,他穿着天蓝色的羽绒服,皮肤白,高大,方正,是女孩都会喜欢的那种类型。
他张开手臂抱起方享原地转了两圈,然后亲密地搂着她离去。
望着他俩的背影,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我审视着自己,长得也算耐看,身体也算健美强壮,和方享站在一起也算得上是般配,怎么就没让我晚生十年呢?
显而易见的,这个寒假她陷入热恋中,她愈发的充盈,整个人都变得有光泽度,像个美丽的瓷娃娃,我想,我担忧的事情应该已经发生了。
“要学会保护自己,适当的时候采取避孕措施。”我直来直去。
她脸蛋绯红,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这朵花还是被摘掉了,可是我凭什么伤心,在她面前我算个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他伤害你了,你要记得还有我,我会替你出面。”
“你有以容姐。”
“我决定跟她离婚,专心等你。”
“不可以!”她惊叫起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不能把我置身于那样的境地!”
“和你没有关系,就算没有你,我还是要跟她离婚的,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这样的生活我已经过够了。”
“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她问。
“是的,离婚和你没关系,我保证。”
她松了口气。
我想,离了婚,我就有资格追求你了吧。
我知道,她不讨厌我,还很喜欢和我聊天,明知我对她有情,也没有避讳我,这难道就不是我的机会吗?只要有一点点机会,我都不愿放过,为了她,为了我以后的理想生活,一切都是值得的。
同事向我透露,莫以容来医院打听,有没有一个长得漂亮的长头发女实习生?
回家之后她果然爆发,“你说,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你不是对莫若明说是你们科的实习生吗?根本没来过新的实习生,她到底是谁?”
“别无事生非,和朋友吃饭聊天不是很正常吗?凭什么你就天天跟一群男人打得火热,我和别的女人说个话,吃个饭都不行?”
“我心里坦荡,可是你呢?没有什么为什么对我弟弟说谎,可见心里有鬼。”
“几天没说话了,没事找事是吧,明早还有个手术,我没心情跟你吵。”
“不说清楚别想睡!”
“有什么话明晚再说,想离婚就冷静下来谈。”
“你想跟我离婚?”她冷笑道,“看来那个狐狸精的事是存在的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不理她,工作已经很累,经不起这样的吵闹,我倒头便睡。
半夜被一阵刺鼻难闻的气味熏醒,发现,我的鼻孔里被她各塞进两瓣大蒜,她像个魂一样地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我,我吓得一跃而起。
“你打呼噜,还让不让人睡了?”她淡淡地说。
这个死女人,我摸起被子到沙发上去睡。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是真的变心了……”她絮絮叨叨的埋怨像有只蚊子在我耳边萦绕,我用枕头捂住耳朵。
第二天,因为状态不好,由别人代我主刀。
我想,她知道了也未尝不是好事,我得以不变应万变,由她提离婚,总比我提出来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