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他更难受。
他买了两捆啤酒,对我说,“微儿,回家陪我醉一场?”
我说好,舍命奉陪。
以前,他是坚决不让我沾酒的,开始我以为那是对我的疼爱,但后来听见他对方享说,女孩子喝了酒,脸蛋红扑扑的很诱人。
终于,我有陪他喝酒的资格了。
那晚,我们一边猜拳,一边喝,我提议,输一次脱掉一件衣服。
他爽快地说,“来,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可是,他总是输,最后他输的只剩下一条内裤了。
看到他尴尬的样子,我忍不住地笑。
他捂着下面说,“再脱就是真空了,现在开始你赢一次我就喝一杯酒,我赢一次就穿回一件衣服,不要你脱。”
“凭什么?我的身材就那么不入眼吗?”我抗议。
他摇摇头说,“别傻,你要嫁人的。”
“嫁谁呀?你娶我?你娶我吗?”我头晕乎乎的,像飘在半空中,忽然感觉方享灵魂附体,我能想像出如果是她,会怎么做。
于是,我故意不停地问,凑到他的唇边问,他口里的酒气让我一阵迷醉,这是他的味道。
“微儿,你是我妹妹。”他有意躲闪。
“有血缘关系吗?”我不依不饶。
他痴痴地看着我,欲言又止,突然间下定了决心,吻住了我的嘴唇。
我闭上眼睛,心里想着,成了。
投怀送抱,让积聚了许久的爱恋和期盼成了现实。
但是我不管,我只要享受这一刻的欢娱,享受他对我的爱和需要。
他扒光我的衣服,激烈地吻遍我的全身,我不停地要,我怕再也没有明天。
月光把窗帘上的碎花影印在床单上,他懒散地躺着,我在心里赞叹,真像大卫的雕像,他任由我玩赏着他的身体,眼神中充满沉醉与怜爱。
这幸福来得突然,让我难以置信,我问老天,他真的是属于我的吗?
我们在屋里三天没有出门,只叫外卖吃,吃完就做爱,睡醒就做爱,与世隔绝地做爱。
有时我隐约感觉,他是在发泄心中的痛苦,那痛苦与我无关,而我在不停地证实在一起的真实性。
让方享什么的见鬼去吧。
“微儿,你以后会是个尤物。”他说。
“那是什么?”
“就是知道男人需要什么的女人,特别迷人。”
我笑,其实我并不知道他需要什么,我只想倾尽所有让他快乐。
他需要我的时候,我就给他,因为除了爱他,我不知道还能够做什么。
其间方享给我打过电话,她说,我有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我说我在上班,等见面再说。
“方享怎么样?”我问老七。
他沉思了一会说,“你和她不一样,她会主动攻击,可你不会,我心里最疼爱的一直是你。”
我伏在他宽广的胸口,任眼角的泪水溢出,多少日子的相思煎熬总算没有白付。
“我们结婚吧。”我说。
“好。”他轻轻地回答。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方享失踪时他已经辞职,我想给他时间好好调整下心情。
他每天窝在老宅里不出门,我下班捎带着食物来,有时自己做菜,蒸米饭。
这一切让我感到无比的温馨。
我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多好,我们的世界里只有我们两人个,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幸福。
可是,方享如鬼魅般的出现了。
那天我刚回到家,老七正在做菜时,就听到敲门声。
我打开门,见方享袅袅婷婷地站在门外。
我心中郁懑,仍把她让进屋,说,“一起吃饭吧。”
她不吭不响,直勾勾地看着老七,老七看到她也怔住,两人对视了片刻,方享的嘴唇似动了动,一句话没说,就转身跑开。
我想,这唱的是哪出戏?接着,老七丢掉手中的铲子追了出去。
我愣在当场。
几分钟过后他回来了,“她跑的真快,找不到。”
“那你再去找找她?”我口似心非,也想借此试探一下他。
然而我很快就后悔了,他说,“是的,我不放心,她别做傻事,她一定没想到我和你在一起。”
“她没看到我们做什么。”我提醒他。
“你看你穿的,想也想得到。”
我这才意识到,我穿着一件若隐若现的轻薄睡衣。
“你等我一会,我再去找找她,我想她可能藏在附近的楼里了,不然没理由消失的这么快,确定她没事我就回来,等我!”他话音还未落,人已跑出了门。
我怔在原地,眼睛模糊起来。
我吞声忍泪。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没回来,一个钟头,他还没回来,三个钟头,他终于没回来。
三个钟头,他找到她了吗?他们在做什么?
无论哪种设想都让我痛彻心扉。
街灯黯淡,路上行人稀少,我拎着收拾好的一袋衣服,在街道上慢慢地走着。
我的梦彻底醒了,他心里只有方享,无论我们有过怎样的缠绵悱恻,信誓旦旦,只要方享一出现,他就会抛下一切去追她。
老七始终没有给我打来一个电话,当初方享那样对他,现在他也如此对我。
这就是我渴望已久爱情吗?
越想越不甘心,早晨六点钟我返回老宅。
一眼看到门外是方享的一双黑色皮靴,门从里面反锁了,我敲打着门,许久不应,我手脚并用,边喊边用力地踢着门,好半天,方享才打开门,她睡眼惺忪地对我说,他昨晚喝醉了,吐了一地,我也睡着了,不信你进来看看。
老七颓废地坐在床沿上,低头不语。
我说,“给我个解释。”
方享过来拉我,我用力把她推到一边,“贱人,不要碰我!”我冲她吼。
“你误会了,微儿,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她说。
我不睬她,继续问老七,“你到底爱谁,你说!有种就坦诚说出来,这样子像个男人吗?”
他抬头看了看我,又转向方享,方享轻吁了口气,拿起包说,“我先走。”
“站住!”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冲她大喝一声,她停住脚步。
老七站起身来,慢慢走到我面前,低头说,“对不起,微儿,对不起。”
我已经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但我还是抱有一点点幻想,还要亲自来证实,证实我的难堪和被弃已是铁一般的事实。
我自作自受,和方享抢男人。
方享走到老七面前,忽然抬起手,毅然决然地煽了他一个清脆的巴掌。
然后拉着我的胳膊,命令地说,“微儿,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