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姥姥满脸的怒气和不高兴,王保柱一直在询问胡明明怎么有那么多钱开超市,钱哪里来的。胡明明说是别人的钱,她也是帮人打工,虽说超市是她开的,但是真正的老板并不是她。
王保柱心里可就寻思开了,他们家这么傻的人都能遇到这好事儿。自己可比谢洁他们一家人要活泛多了,咋没遇到这好事儿。不行得套这丫头的话,我也得占点儿光不是吗?胡明明虽说是在走路,但是也注意观察了这个所谓舅舅的小心思。说实话,妈妈的姑姑一共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儿子都考出去了,留下这一个,老太太在时天天给考出去的两个儿子哭穷,那两个儿子也就接长不短的接济自己弟弟。后来老太太去世,这个三儿子靠着两个哥哥抽紧裤腰带才给的接济,把家里弄的给地主老财似的,盖了四合院样式的房子,还雕梁画栋的。最离谱的是养了戏子,天天让人家唱两段,据说还是个旦角。听说马妗子也就是王保柱的老婆曾把王保柱堵在旦角的床上,事情闹的也很不好。王保柱靠两个哥哥几十年如一日的接济,在家里过着土皇帝的生活。直到他的两个哥哥在他们的母亲去世后,才偶然地发现,自己抽紧裤腰带才省下的钱是被整天哭穷的弟弟如此这般地挥霍。顿时也是气愤不已,最后一跺脚一扭头就回去了,从此再也不登弟弟王保柱的门,从此也再也不管弟弟了。即使弟弟再哭穷,也没有一个人再相信了。胡明明还了解到,当年这个舅舅的媳妇在小学教书,他们地里挣工分的任务完不成,还都是妈妈谢洁没白天没黑夜给他们干出来的。可是妈妈生孩子,生病住院,到生二胎,这些人不帮忙不说,落井下石的事儿倒是没少干。像罚得胡明明家一粒粮食没有,逼自己爸爸下煤窑,都是他们干得缺德事。据说你不是生二胎吗,我让你今年工分归零,更过分的还是秋后算帐。妹妹胡亮亮是三月份的生日,他们家一直在地里上工挣工分,但是到秋天大队告诉你今年的粮食没有你的份儿。因为你家生二胎,所以你家工分归零,一粒粮食也没有了。还有就是胡明明的爸爸比较冲动,就去找王保柱了,结果呢,王保柱说了,你不来找我,就罚你一年没粮食吃,你来找我,我接着再罚你一年没粮食吃。于是胡明明爸爸走投无路,就去山西下煤窑了。
胡明明对王保柱没有任何好感,同时对三姥爷也没什么好感。三姥爷呢,一直不忿自家买了他妹家的老房子。他想一分钱不花,白拿人家的房产,但是他也只有一个养子,并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而胡明明爸妈觉得姑姥姥太可怜,养子已经离开很多年了,一直没有消息。姑姥姥有病了,都是胡明明爸妈在帮忙,因为胡明明家就在胡妈妈姑姑的隔壁,胡明明也经常去姑姥姥家去帮忙。而胡明明的姥爷在世时也非常心疼自己的妹妹,非让爸妈买了姑姥姥家的那个老院子,说是姑姥姥死了,可以让胡明明的弟弟来打迎迎珐(音是这个,具体怎么写,作者也不知道。就是孝子贤孙拿着一种糊满白纸的秫秸秆走在最前面,)和摔碗摔盆。小时候,房子也不值钱。好多人因为没有直系亲属,死后,谁替它们打迎迎珐,摔盆,埋葬,谁就能擒死者的院子,也就是继承死者的院子。小时候胡明明不懂事,喜欢沿着姑姥姥的墙头跑着玩,也就一人高的黄土墙高高低低的很好玩。那时候总是能看见三姥爷偷摸地跑到姑姥姥家,时不时地拿走几块桌板,几个桌子腿。那时候胡明明家已经交完了房款,办完了手续。胡明明把看到的给妈妈说,妈妈总说,拿吧,我们不介意,拿回家也就多几块劈柴,院子他怎么也搬不走。
很快就到了派出所的门口,他们迫不及待地进去问警察了,胡明明也跟着进去了。“警察同志,我的孩子们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姥姥进门就问。
“你找谁?”
“谢苍谢影。”
“他们啊,现在还不承认错误,还关着呢。你可以去看看。诺,就在那边。”警察往左边指了指。左边有一个房间,只留着一扇用用钢筋焊接的窗户,正如歌词所所说的“铁门啊,铁窗,铁锁链”。姥姥急忙走近窗户对着里面喊:“苍啊,影啊,你们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去三姐那里找工作,三姐说人招够了,我们一听就急了。然后就砸了三姐的店。”谢影说道。
“你们是畜生啊,你们昨天走的时候,我怎么说的,看你姐方便不,你们太让我失望了。你们这么做,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吗?”
“三姐招了很多人,怎么就不能用我们。我们又不是干不了。”四姨说道。
“你们一个个的从大到小,都不让人省心。说吧,就是因为不用你们,你们就去砸人家店了。”
“三姐心最软了,砸了她,她还得为我们着想。娘你去找三姐好好说道说道,我们就能出去了。”大妗子的声音。
“你们一个一个的就觉得你三姐好欺负,觉得你们说话人家就会答应你们,人家该你们的欠你们的?”
“怎么不该,谁让她是我三姐。”大舅小舅都这样嘀咕。
“谢苍说说吧,你三姐做手术,你怎么去看你三姐的。”
“我给三姐500块钱,三姐夫花五十给我买了一把伞。”大舅大言不惭地说道。
“畜生,你还敢说谎。你说你把娘给你三姐的救命钱,那500元钱到底干啥去了?”
“娘,现在什么时候了,还提什么五百块钱的事儿。警察说我们砸了300多万。我姐那么有钱,500块还不就是小意思!”谢苍理直气壮地说到。
“我一直就说,别人再有是别人的。”姥姥语气沉重地说道。
“我姐的就是我们的。”谢影插嘴道。
“小兔崽子,我造什么孽了,生了你们这些玩意儿!”姥姥气的捶胸顿足。
“谢肖你说。你们砸了你妹的超市该不该赔?”
“凭什么,论责任一人一半,她谢洁就没责任了?”大姨说道。
“谢洁承担什么责任,我听听?”姥姥脸色更深沉了。
“她那里用人,用谁不一样,为什么不用我们呢。答应我们要求不就得了?”二姨也觉得是胡明明妈妈小题大做,声音就飙高了。
“你们这边安静一点。”一位警察说道。“再不安静就都请出去吧。”
“警察同志,我们注意一点。”王保柱赶紧凑过去,奴颜媚骨的说道。
“娘,我们得出去,你去找三姐,她不答应你就说要撞死或者上吊吊死。你得狠点,要不然我们出不去。”大舅大言不惭的说道。
“等我们出去了把她老三的超市拿过来,今后娘你想吃什么吃什么,想拿什么拿什么。”老大谢肖说道。
胡明明在旁边听的那叫一个酸爽,心想痴人说梦也不过如此吧。:“你们继续做你们的清秋大梦吧。”胡明明实在是不想给他们耗了。于是去敲张所的门,她想自己和家人面对他们这些人多少都会有点顾忌,还是交给律师来处理吧,也不知道张所说帮忙找律师咋样了。
“小胡,你要找的律师,我跟你联系了,市正元律师事务所的牟律师,他可是很擅长打家庭矛盾和经济纠纷的案件了。下午你去桂圆街八角路28号去找他吧,他说下午等你。”
“好的,谢谢张叔叔。”
“不客气,这件事已经在市内形成不好的影响了。市长说要严打这种入市打砸的行为,绝不姑息。明明,你告诉张叔叔,你认识陈市长?”
“不认识。”
“小姑娘不实在,陈市长特别交代,要按你的意思办这个案子,不能让你这样的商户受委屈。要不然谁还敢经商啊。”张所长说道。
“张所,谢谢。我下午和律师碰了之后再决定怎么办。”说完胡明明就和张所告别,出去了。
“叔叔看这小丫头啊吃不了亏,小丫头精着呢。”胡明明一出去张所就马上和陈市长通了电话,迫不及待地汇报新情况。
“张叔,我老爹一天到晚到晚地问这小丫头怎么样了,我都快被他给叨叨烦了。张叔你多照顾照顾那小丫头。回头和老爷子一起来家里做客。”
“那还用说,我可饶不了你小子。”
再说胡明明,找到了律师,往派出所走的时候遇到了小姨和小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