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殷郊已经发现了那玉姐的不对劲。联想起姜蔷薇的身份,还有那碗醒酒汤,顿时将费仲的计划猜到了七七八八,一时间,后背的冷汗涔涔而下。
“费老头,算计我么?嘿,今晚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
殷郊忽然嘿嘿笑了出来。沉思片刻后,打开窗子,从窗户中跳了进去,用力一扯被褥,撕下几条布袋,将玉姐的双脚捆绑在了床栓上。
“啊?”这时,姜蔷薇趁机从玉姐的身下挣脱开来,见到殷郊,顿时又惊又骇,急急忙忙地抓住被解开的罗裙,草草地遮掩住自己的身躯,那张惊惶中带着羞怯的脸庞偷偷打量着殷郊,恨不得在地上找个地缝钻进去,又羞又气之下,强自镇定下心神来,喝问道:“你,你……殷郊,你要做什么?还不赶快出去?”
殷郊没时间跟她细细解释,以最快的速度简单明了地说道:“小姨,你别误会。今晚的事情,完全就是费仲在故意陷害我。他先将我安排在了这件房间,而后送来了那碗下了药的醒酒汤,再派他自己的夫人将你送来我住的这里,然后找机会带领今晚到费府饮宴的朝中大臣过来,想让我身败名裂。”
今晚的事情姜蔷薇心中本就觉得透着一股子怪异,此刻经殷郊这么一提醒,顿时恍然,想起殷郊所言,过一会朝中大臣就会到来,心知自己若是他们见到这幅场景,就算有口也是难辨,惶急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殷郊道:“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否则真被费仲带着人到此,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可是,”姜蔷薇犹豫了一下,指了指玉姐,道:“她怎么办?”
殷郊的眼珠子骨溜溜一转,咳嗽一声,道:“这个,小姨,你看她的模样就知道了,她中了烈性药物。如果不帮她解除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爆体而亡。不过我们此时没有多少时间,别管她啦,我们先走吧!”
“不行。”姜蔷薇拉住殷郊的衣服,道:“玉姐和我的感情很好,我相信这次费仲设计害我们,她也肯定不知道,否则她也不会亲自送我过来了。说到底,她也是受害人。如果让那些朝臣见到玉姐这模样,宣扬了出去,玉姐被处死的。”
“哈!你这样想,可少废了我不少唇舌呀。”殷郊心中一喜,盯着姜蔷薇,循循善诱地道:“可是中了这种烈性药物,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得到安慰。但就算找个男人来,也肯定是不行的,要是待会费仲发现点什么,她一样会被处死……”
“可是,可是,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吗?”姜蔷薇望着殷郊,打心眼里替这个闺蜜着急。
“没有,没有,就这个办法。”殷郊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见姜蔷薇咬着牙,似乎有离开的打算,急忙道:“当然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们可以换个方式,但是……”
姜蔷薇着急地问道:“但是什么?”
殷郊道:“也没什么,只不过小姨你要牺牲一点。”
“牺牲什么?”姜蔷薇有些茫然地望着殷郊,显然对于这事并不知晓。
殷郊干咳一声,凑到她的耳边,小声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
姜蔷薇的脸色越来越红,两只眼睛睁得老大,满脸不可思议的模样,听到最后一句时,一张俏脸已经是羞得艳若桃李。
“我到外面等候,小姨你快一点啊!我们的时间不多。”殷郊嘿嘿望着姜蔷薇,脸色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和这位小姨平日里没什么交集,只不过是姜蔷薇常来宫中探望姐姐,殷郊才和她见了几面。殷郊来这个世界不久,很多王宫礼仪都不清楚,许多举动落在姜蔷薇这个知书达理的贵族眼中自然是看不过去。于是经常端着个长辈的架子,说了殷郊许多次。但姜蔷薇今年不过二十三岁,真正算起来,殷郊可比他还要大,对于这个比他还要年纪还要小,但却时常端着长辈架子教训自己的小姨,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此时,有了机会,自然是要捉弄她一下。
当然了,这也是他反击的计划之一。可以想象的是,当费仲进房见到自己妻子满足的睡在床上,只怕要气得吐血。至于当费仲知晓其实什么也没发生时,脸色是什么样的,殷郊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应该非常精彩。
殷郊吹了个口哨,刚走出房间,见副侍卫长雷硕率领的东宫侍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小院之中,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殷郊住进这个小院后,东宫侍卫自然接管了此处。但适才院中却没有一个侍卫,就连玉姐和姜蔷薇进来时也没人通报,差点就让他中了费仲的奸计,不但要身败名裂,这王子之位只怕也要不保。想起这后果,殷郊此时的心情自然不可能有多好。
雷硕见殷郊走了出来,急忙上前叩拜道:“参见殿下。”
殷郊冷冷道:“来人,给我将雷硕拿下。”
旁边的侍卫皆尽愣住,一名侍卫出列道:“殿下,刚才侍卫长并非刻意擅离职守,而是有要事发生,还请殿下宽恕。”
殷郊扫了一眼众侍卫,嘴角勾起一个冷笑:“不错啊,你们中终于有一个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侍卫回道:“卑职叫做齐桓。”
“不错。从明天开始,你就接替雷硕的职位做副侍卫长吧!”殷郊看了雷硕一眼,道:“你可是不服?”
“是的。殿下。”雷硕昂首道:“卑职虽然擅离职守,但却是有原因的。请殿下容卑职细细回禀。”
“说吧。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的话,你就等着受刑吧。”殷郊哼了一声。
原来雷硕刚刚守候在小院时,发现费府的几个家仆鬼鬼祟祟在一旁偷看,就带了几个人准备将他们抓住。谁知那几个人十分机警,一见情况不对,立即就跑。
雷硕不明他们的身份,担心有问题,当即带人追了上去。但他们对费府并不熟悉,追出不久后,便追丢了人。但回到小院时,又见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老家伙。雷硕见他行为可以,便想将他拿住,不料那老家伙却是个道士,不妨之下,却被他伤了。侍卫们见雷硕受伤,纷纷上前帮忙,就连原本守候在院中的侍卫看情形不对,也上前帮忙。
那道士本就受了重伤,被侍卫围攻,顿时不支,气力渐渐衰竭起来,丢出一个符箓后,身体飞了起来。雷硕以前见过一位道长,对于道法也略知一二,知道符咒的厉害全拼自身法力的支持,这老家伙跟他们战斗气息早已衰竭,料他也飞不了多久,于是带人追了上去。但又怕失守,所以留下一人,而带走了所有的侍卫。追逐出了费府后,雷硕等人才终于将那道士擒住。
“你说,你留了一人?”殷郊眉头微微一皱。
“是的,殿下。”雷硕心中一松,昂首答道。
“情有可原,罪无可恕。”殷郊哼了一声,冷笑道:“那道士既然要走,你又何必追上去?要知道,你的职责就是保护我的安全。你知不知道,你留下那个侍卫现在根本不知所踪。而若非我小姨通知我,我现在已被人害死了。”说到最后一句时,话音已经声色俱厉。
“啊?”雷硕闻言,顿时瞠目结舌,他刚才一直以为殷郊是在故意刁难自己,却没想到竟还有如此内情,一时间额头上的大汗涔涔而下,脑中思绪急转,急忙解释道:“回禀殿下,我只是看那道士衣袋中有一奇物,所以想将擒下那奇物献给殿下。请殿下恕罪!”说着,从衣服中取出一个青红相间的果实递给殷郊。
殷郊拿过一看,差点就想破口大骂,屁的奇物,这他娘就是一个苹果,还是半生不熟那种,随便一个红富士苹果都要比他好看的许多。要是放在前世,他都不稀得去买。
“你确定,这个苹果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奇物?”殷郊拿着苹果,冷笑望着雷硕。
“是啊!”雷硕点了点头,见殷郊面色不对,急忙解释道:“殿下,这并非普通的果子,乃是仙果,修士吃下之后,能够大幅度提升修为,凡人吃下之后,也能够强身健体,那个……妙用无穷。”
殷郊愣了下,仔细看了一眼手中的苹果,发现这苹果表面光泽润滑,的确有所不同,将那苹果收好后,哼了一声,道:“如果真的有用,我姑且饶你一次。对了,那道士呢?”
“卑职恐他是费府中人,先让一队人将他押回宫中了。”雷硕见殷郊收了那苹果,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的目光。实际上他刚才对那道士动手就是看上了这仙果,想要强抢过来,而不是什么为了什么殷郊的安全。在他想来,殷郊在费府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幼年时遇到过一位道士,本欲拜师学艺,但那道士嫌他天资不好,没有收下他。但见他诚恳,便随便传了他一些道法。
雷硕勤修苦练,虽然不能迈入仙途,但一身武功却是不弱,再加上曾游历中原,知晓一些事情,故而一见那仙果,顿时心动了起来。心知若服下这果子,自己的武功定能再进一步。
但听闻殷郊被害,又有他的小姨在场作证,心知今晚是在劫难逃,若是献上这东西,说不定还能逃脱一命。仙果虽好,但也要有命享受才行。
这时,一个侍卫忽然来报道:“殿下,费府有不少家丁奴仆好像是在往我们这个方向集结。”
殷郊心中微惊,急忙道:“你们准备一下,随时离开。”快步走到门口,推门而入,隔着屏风问道:“小姨,费仲已经带人过来了,你好了没有?”
“好,好了。”
殷郊细细一听,知里面已经到了关键时刻。稍一沉吟后,在取了墨汁和毛笔,在锦帕上写了几字。写完之后,恰听玉姐一声长啼,知道大事已定。转进屏风,却见姜蔷薇已经穿戴整齐,玉姐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姜蔷薇正要去解开玉姐手脚的布带,急忙走过去拉了拉她,道:“别解啦,我们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