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岭在朝歌城西之地,因其山土成黑色,山间经常莫名其妙地刮起巨风而得名。平日里,也没听说有什么妖兽。
按照殷郊对这个世界妖魔的了解,一般来说,个头越大的,越容易对付。并不是说他们的力量要弱小,而是他们的脑子。长出了灵识的妖兽或多或少已经开始懂得一些修炼了,而此时,他们并不会一味让自己的身体变大,他们修炼的目的很简单,化形。
在得知那巨熊身高足足有五丈时,殷郊并没有让这些士兵去对付它的打算,毕竟就算这巨熊再笨,它的体积也足够庞大,只怕一巴掌就能拍死几人。但得知它怕火后,殷郊又有了这个想法。
“齐桓,如果是你来指挥这一千兵士,你如何对付这只巨熊?”密林之中,殷郊骑在马上,悠闲地慢慢前行着,笑眯眯地问道。
齐桓道:“殿下心中早已有妙计,卑职不敢班门弄斧。只是……”
“只是什么?”殷郊问道。
齐桓犹犹豫豫地道:“殿下,卑职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说吧!”
齐桓道:“殿下,你治军严谨,士兵们在你的训练下,实力也是突飞猛进。以目前的情况看来,三个月后,凭我们这支军队,再加上指挥得当的话,未必不能胜利。殿下为何先是逐走了五十余人,又让这群士兵来这里冒险呢?殿下纵有妙计,但要抓住那只巨熊,只怕军士们死伤也不轻。我们现在只有一千人,每一个人都是一分力量。若是死伤惨重,只怕……”
“只怕没有能力打败殷破败那一万大军,是吧?”殷郊微微一笑,缓缓的道:“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对付那只黑熊的打算。那日吩咐下军令,仅仅只是利用这个难得的契机,将他们中不敢死战的人逐出。这样的人,留在军中,弊大于利。我需要的,并不是能够战胜殷破败的一支强军。他们面对一万大军时,或许不会胆怯。但是十万,甚至更多呢?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中只要一人临阵逃脱,这种效应就会迅速散播开去。用不了多久,这一千军士,就会完全都变成逃兵。”
“十万?”齐桓苦笑道:“殿下的期望,只怕是太高了。”
“很高么?”殷郊笑了笑:“我知道一个人,他叫做陈庆之。你知道他的战绩么?他最出色的一战,就是率领七千精锐,大破敌人五十万大军,并且在三个月内,接连攻克三十二城,所向披靡。至于一比十的战役,他胜得太多太多了。”
“这,是真的吗?”齐桓被殷郊的言语震惊得长大了嘴巴,喃喃自语的道:“难道他是战神转世么?”
“不。他没有万夫不当之勇,实际上,他只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若是真正动起手来,连一个普通士兵都打不过。而他也没有什么逆转乾坤的智谋妙计。他的另一次经典战役是被二十万敌军保卫在了城池之中。按理来说,他本应坚守城池。但它却毅然率领三千骑军,背城而战。那一战中,他全歼二十万敌军。”
殷郊轻轻一叹:“二十万敌军啊,二十万对三千,如果双方士兵一样,就算是白痴指挥,一拥而上,也能轻易破敌。如此可见,他绝非什么战神转世。他所依靠的,一样是无双的精锐。”
齐桓忍不住问道:“殿下,那人到底是谁呢?”
殷郊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见到他的。”
这时,探马来报:“殿下,前方忽然涌起一片白雾,有好几个兄弟被那迷雾困住后,已经失去了踪迹。”
“迷雾吗?”殷郊策马上前,只见前方被一层浓浓的白雾罩住,竟看不清一米外的情形,心中疑惑,找来问探子道:“这白雾是原来就有,弥漫过来的,还是忽然凭空出现的?”
那探子回道:“是忽然凭空出现的。我们沿那巨熊沿途留下的脚印追到此处,曾见不远处是一处山谷,但就欲转进那谷中时,就忽然冒出了这一片迷雾。”
“难道那黑熊竟会懂得施展法术不成?但这白雾的气息朗朗正正,又绝非妖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殷郊眉头一皱,沉吟片刻后,道:“齐桓,下令撤军!”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林中忽然狂风大作,一时间,飓风刮起,树枝咯咯作响。那白雾被这巨风刮起,顿时四散开来,将一众军士皆罩在了白雾之中。
“可恶!这哪里会是什么怕火的黑熊。”殷郊心中清楚,这巨风绝非偶然,而是故意施法,但这方圆数百里内,除了那黑熊,他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能有这呼风唤雨的本事。
正欲呼唤士兵列队时,坐下白马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嘶鸣长奔。殷郊大惊失色,急忙使出全身法力,要将那马压制住。但那马却仿佛浑然不受力一般,殷郊的法力对他竟无丝毫作用,耳边呼啸声起,眼前白云翻飞,不断向前奔去。
殷郊不知其顾,心中骇然,正欲翻身下马,前方白雾忽然散去,定眼看去,只见前方露出了一个霞光艳丽的小山谷,山谷中百花争艳,不时有白鹤飞过,鸟语花香,宛然一副人间仙境。
“难道今天是撞仙了?”殷郊小声嘀咕一声,下了马,却发现那白马此时早已变成了一尊晶莹玲珑的玉马,拍了拍马头,哑然笑道:“马兄啊,没想到来这一趟,你的命运却是变了。今后只怕要众人将你当做是宝贝给供起来了。”
迈步向前走了数十步,绕过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但见不远处多了一处府邸,华屋琼楼,青台高阁,尽显古朴威严。
方走到门前,那门忽然被打开,十余名身穿霞衣的美貌女子从府门中走了出来,旋即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屋中传出:“贵客临门,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恕罪。”
“不敢,是在下叨扰了。”殷郊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衫,随着那些美貌女子迈入了府邸朱门。
甫一进门,但闻一阵清新淡雅的异香扑面而来,殷郊精神一震,登堂入室,只见一位身着青袍的老者坐在主大厅之中,见殷郊进来,轻轻一拂袖袍,微笑道:“公子,请坐。”
“多谢老丈。”殷郊也不客气,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此时,侍女端上茶水,殷郊品了一口,只觉那茶水入腹,顿时化为了一股精纯之气,散逸于经脉之间,舒畅难言,忍不住赞道:“好茶!淡雅甘甜,难得的是茶水中一股子的灵动之气,这茶定非凡品。”
老者微微一笑,道:“公子好见识。此茶生于西海外穷山之北,诸沃之野,泉水取自北海平丘极渊。凡人饮一口,可多活三十年时间。”
“哦?那我可要多喝几口了。”殷郊笑了笑,一饮而尽后,望了那老者一眼,见他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心中更是惊疑,开口问道:“敢问老丈引在下到此,有何见教?”
老者笑着问道:“公子何以认为是老夫引公子到此?”
“黑风岭在朝歌之旁,偶有野兽出没,也仅仅只是一些寻常虎豹。那黑熊吃了我五十头生猪,又故意示弱,定是想引我去寻它,而它脚印所指之处又是老丈居所。此事,只怕和老丈脱不了干系吧?”殷郊自嘲一笑。
老者哈哈笑道:“大王子无须担忧,老夫请你到此,并无恶意,只是有一事请求而已。”
殷郊淡然道:“老丈手段通天,难道还有事情需要我这一小小的凡人帮忙吗?”
老者不答反问道:“不知大王子对于天下大势,有何看法?”
殷郊眼珠一转,道:“当今天下,国泰民安,自然是难得的盛世。”
老者哑然一笑,摇头道:“不,不。大王子,我知道你并非对于此事一无所知。我想想,对了,你似乎在一卷锦帕上写过这么一个词,君权……哦,对,是君权神授……”
“你监视我?”殷郊闻言,不禁勃然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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