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配合下,船倒是很快就造好了。临走前苏汐蕙死命地往船上搬东西,恨不得把所有用得着的东西全都搬上来。但毕竟是小船,能装上三个人已经不错了,另外两只美男便硬生生敲碎了她带走所有东西的美梦,只拿了些锅碗食物以及三套棉被,这就上路了。
苏汐蕙站在船边望着越来越远的海岸,抱怨着说:“应该把拿把摇椅搬上来的,睡在地上会很难受的。”
君少臣听她这么一说,指了指狭小的船舱:“我和花柒远轮换着划船,所以你可以把我们的棉被铺在地上,这样就不会太梗着你了。”
苏汐蕙瘪瘪嘴:“又不是韩国人,我以前最讨厌的就是睡榻榻米,怪难受的,还是软绵绵的大床好。”
“榻榻米?”又是个新奇的词,君少臣知道她不同寻常,这榻榻米怕又是什么他闻所未闻的玩意儿吧。
“额......”苏汐蕙愣了愣,她似乎经常会随口冒出莫名其妙的词儿来,事态紧急她也没什么时间去想,不过就算是她费劲脑汁去想,也还是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玩意儿。大概,是失忆前她残留在潜意识中的记忆吧。
船平稳地在海面行驶着,第一天还算是风平浪静,可是第二天傍晚,却听见震耳欲聋的响声从龙城的方向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大浪打来。
三人费力地将船稳住,在哗啦啦洒落下来的海水间隙中,瞧见远处的大地如同被谁砸碎了一般,一块块陷入地底,原本高耸着的树林渐次垮塌,最后被海水掩盖得无影无踪。
苏汐蕙目瞪口呆地瞧着那一片狼藉,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昨天就离开了陆地,不然今日恐怕就是他们三人的死期。
“龙城永远地消失了。”花柒远盯着北方,自语般地说出这句话,“不知道夜悠然,死得怎么样?”
提到夜悠然三个字的时候,君少臣握桨的手紧了紧,虽然对于夜悠然的狡诈卑鄙很为不耻,但,那毕竟是他从小就注定要效忠的皇室,如今没有了,不知道灾难过后,又会是什么样的政局。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疑虑,花柒远淡淡地给出答案:“灾难之后,这片大陆,将会是花家的天下。”
君少臣作为忠臣的将军,自然接受不了,转眼狠狠地看向他的脸,那一张美得让人心醉的脸上分明写着成竹在胸四个字。他怕是,早就策划好了一切,就连这灾难的到来,也是了解得一清二楚,难不成,他运筹帷幄多年,为的就是今日这份得胜的欢喜?
苏汐蕙倒是感觉不到一个亡国人心中的悲哀,毕竟她失忆后醒来就没有多少的记忆,对于夜悠然和卑鄙的皇室,她有的,只是厌恶,所以即便夜家亡了,她的心情也不会有太大的起伏。反倒是对于花柒远当皇帝这件事颇感兴趣,赶紧凑过来问:“花柒远你当了皇帝给我个什么职位啊?”
花柒远看她一眼:“自古以来就没有女人做官的,所以你的身份只能是皇后。”
苏汐蕙听他这么一说,讪讪地打住话题,她对花柒远,还没有什么感情,也不明白她非要嫁给他的缘由,还有他们之前发生的那些事。空白的大脑是无从判断任何事情的。
“你这么做,将夜久闲置于何地?!”君少臣有些不悦地开口,毕竟夜家的血脉还在,凭什么要让个外人来当皇帝?
花柒远轻蔑一笑:“夜久闲不过是从市井处随意找来的孤儿,你难道忘了前皇后姓什么了?”
花!
像是猛然间知道了什么似的,君少臣赫然惊住,难道眼前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太子?
“皇室里的人个个都不简单,**里的女人们有着世上最恶毒的心,我母亲这样柔弱善良,怎能保得住我呢?”花柒远望一眼遥远的海岸,眼波流转中,似乎瞧见了那一抹美得惊心动魄的倩影。该死的人都已经丧命,可惜,那个毒妇不是由他亲手所杀,这杀母之仇,也只能不了了之。
接下来的几日里,两个男人都格外寡言,苏汐蕙有时候说些笑话也不见两人有什么动静,便也只能尴尬地坐回原位。
心情最复杂的还是君少臣,原以为花柒远只是个图谋不轨的反贼,却没想,正牌太子竟然就是他。难怪夜久闲会在他的手下做事,果真前皇后还是智慧的,将亲生儿子留在民间,免于了生死灾祸。
但,之前配合夜悠然死命想要弄死的人,却是自己本该效忠的人,更何况,还是自己最大的情敌。这种复杂的心情,就如同一把火在心里不断地燃烧着。
就在这一片复杂情绪中,船行驶到了南部,三个人如释重负地停靠在了码头。
花柒远是准备回花谷的,就是不知道另外两人要去哪里,若是将他们留在这里,只怕这两人孤男寡女会做出什么他不愿见到的事来。于是提议道:“苏汐蕙之前就住在南方的表姐家,不如就回那里去,对你记忆的恢复也有好处。至于你......”目光转向君少臣,“若是考虑清楚了,可以跟我回花谷,不谈私人恩怨,你是个值得人敬重的将军。”
君少臣挑眉,花柒远对他抛下了橄榄枝,他究竟,该不该接下?
三人快马加鞭地赶到了南水城,马儿已经累到不行,于是三人吃了点东西便徒步前行。
经过熟悉的街道时,苏汐蕙有一瞬间的恍惚,路边摆摊的小哥见到她,乐呵呵地打招呼:“苏姑娘,这么久没见了,去哪儿了呀啊?”
她尴尬地挠挠头,毕竟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了,便也只能说是去龙城探亲搪塞过去。
只是这一路走下来,几乎没走几步就会有人跟她打招呼,弄得她分外尴尬。
“没想到你在这里挺受欢迎的。”花柒远突然开口,想起两人初遇的场景,不免黑线倒立,补充道,“不过你这样奇葩的性格,的确是很少见,所以才会引得众人格外关注。”
“我哪里奇葩了?”苏汐蕙不悦地瞪眼,不过花柒远的话君少臣也不由自主地在心底赞同,毕竟,失忆前的她,确实是有点让人......不敢恭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