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众人各自休息,元航总算得到清静,准备运功冲关。
元兽吸纳了他和敖霸的真元,压缩成一团浓度极高的元气,储存在他灵湖中。他气运周天,缓缓汲取其中有益于自己的元气,加固灵岛,随后沿着虹桥冲上中宫,令云海更为浓稠,最后通过云梯延伸至识海,不断强化神塔。
敖霸是纯正仙人,不像近代仙人般双系同修,他体内只有仙灵之气,换成别人毫无用处,但元航不同,《兽王大法》是一套三系同修的神奇功法,以魔族的“吸”、仙族的“统”、人类的“破”为三大法诀,元航正好可以运用“统字诀”,将敖霸的仙灵之气转化吸收。
敖霸身为至仙,仙灵之气极为雄厚,而元航终究对此有些陌生,吸纳过程十分奢侈,往往是浪费了九成才吸收一成,将提纯的仙灵之气化入灵湖,就像糖丸投入清水,费时良久才能融化糖丸,令清水变成糖水。
元兽同时吸尽了元航和八个巨人的真元,元航将敖霸的仙灵之气视为大餐,其余真气就成了鸡肋,于是尽数反馈给八个巨人,自己专心致志享用大餐。
“真想一口吃成个武神啊,以后就不需要阿绵帮忙了。”元航美美地想。
这当然只是幻想,一加一未必等于二,吸收武神的真元也未必能成为武神,充其量只能让他上一个小台阶。
连续几周天运行下来,元航隐隐感到突破的迹象,于是全神贯注冲击关口,吸字诀、统字诀、破字诀反复运转,终于一举冲破,更上一层楼。
他体内的真元如水银般密实,灵湖扩大数倍,灵岛加重数倍,云海无边无际,命楼流光溢彩,宛如一个小世界,而识海中的神塔更是增高几倍,直插天际。
神塔虽高,内部依然是九层,每一层空间增加不少,在第七层最上方,悬浮着他的元神,距离天花板仅半步之遥。
从这一刻起,元航终于成为巅峰武帝。
事实上他的资本已不在中阶武圣之下,但受到境界制约,只能停留在武帝后阶。以往他有信心战胜初阶武圣,但遇到中阶武圣还是输面居多,如今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哪怕面对容澄心也绝不会落败。
在元航已知的当世高手中,除了阿绵和骆扶珑,任何人对他都构不成威胁。以魔王秦昱目前的实力,甚至可能被他击败。
元航取出一粒“造化仙丹”,自言自语道:“要不要服下这粒丹丸,立即冲击玄塔境呢?”
思索良久,他放弃了这个念头,刚刚晋级,境界不稳,贸然冲击更高境界只会带来伤害,还是一步步来较为稳妥。
房门推开,冷羽衣和祁羽飞走了进来,看见元航站立房中,无不瞠目结舌。
此时的他似乎有些变化,身高体型肤色保持原样,但气色绝佳,皮肤如玉般光洁润泽,长发乌黑发亮,具有生命力,肌肉骨骼臻达最佳状态,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强烈的气息,极具王者风范。
冷羽衣和祁羽飞发觉元航似乎好看了许多,但究竟好看在哪,又实在说不出。
元航长长吁一口气,结束了这次修炼,道:“我的样子很奇怪?怎么跟看陌生人似的?”
祁羽飞道:“我们感受到你散发的气息,因此过来看看。你……成圣了吗?”
元航摇头道:“成圣可没那么容易。我刚晋级苍穹后阶。”
两女大讶,冷羽衣道:“可你的气息比武圣还强,这是为何?”
元航笑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下回见到容澄心,我会让她输得很难看。”
仙族有五名中阶武圣,容澄心也是中阶武圣,因此进入贤宗最高层,成为六大巨头之一。两女想到高高在上的六位领袖也打不过元航,心中既沮丧又好奇,实不懂他如何做到。
“别站在你们的角度看我,我怕你们看不懂。”元航得意洋洋道。
此时已是次日上午,元航走出雅舍,发现赵行知在门外等候,问道:“大师兄,怎么了?”
赵行知道:“二师弟请秦前辈借他一处洞府,正式开始闭关,昨日你在修炼,没机会告诉你。二师弟让我转告一声,他闭关时日长久,少则数月多则一年,不修成玄塔境便不出关,期间不必挂念,忙你的事业,他出关后自会去找你。”
元航大讶道:“二师兄为何匆忙闭关?难道他觉得身体不适?”
赵行知摇头道:“他听你解说《元始天经》颇有心得,又得到你送的‘造化仙丹’,自认为有能力冲击玄塔境,便直接闭关修炼。你也知道他的性子,想到什么就去做,从不拖泥带水。现下只有你我和梦楠知晓,我还要去转告钟莹和黛娆。”言罢告辞离去。
元航心中悲伤,想邱云枫孤苦数年,好不容易亲友相聚又闭关苦修,恨不得去洞府陪他,又怕影响他修炼,只好作罢。
元殇等人坐在远处谈笑风生,不止有风光、席问、全在野、蒙晴光几个损友,还有玉蚕、萧还珠、夏滟三个美人。只听元殇说道:“少主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你们还想听什么?”
玉蚕悠然叹道:“元大哥的父母皆是天纵之才,难怪生下如此出众的儿子,元宗复兴有望了,真替你们感到高兴。”
元航听得有趣,走近问道:“你们在说元宗的故事?让我也听听。”
元殇笑道:“少主,我刚跟大家说了你父母和妹妹的故事,元氏族谱虽然在应瞰哥哥手上,可我看过几遍早记下了,完全可以倒背如流——”
“什么?”元航失声打断,“我还有个妹妹?”
元殇奇道:“是啊,你忘了?”
元航大为激动:“快给我说一遍,我早忘光了!”
元殇道:“你父亲是元浩,母亲是桑子,你是他们的独子。但元浩不止桑子一位夫人,他还娶了一位平妻、纳了三个妾室,总计有五个老婆,个个都是天下知名的绝色美女。我的乖乖,老宗主就是了不起,足足五个佳人啊……”
“打住!”元航不耐烦道,“往下说,别岔开话题!”
元殇咳嗽一声,正儿八经说道:“元浩的正室夫人桑子生下一子,就是少主你。他的平妻生下一个女儿,名叫元夜星,比少主你小两岁。三个妾室中有一个也生了儿子,名叫元舸,比少主你小五岁。”
“元夜星……元舸……”元航喃喃道,“没想到我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玉蚕插嘴道:“为什么元夜星是双名,元大哥和他弟弟却是单名?”
元殇道:“这也不懂?因为女人是不能进族谱的,排不进老祖宗定的辈份。少主和他弟弟名里都有个‘舟’,他们是舟字辈。元浩那一代都是水字辈,他的弟弟、也就是少主的叔叔,名字叫元汉。而我这一代都是歹字辈,我同辈的堂兄有一个叫元殁,有一个叫元残。女辈名字不讲究,随便怎么起都行。”
席问翻着白眼道:“这什么破名,殁啊残啊殇啊,一股子晦气味。”
元殇叹道:“因为元宗覆灭千年,少主之后所有辈份都是新设的,故意将辈份设得格外凄惨,提醒每个子孙不可忘了元宗的屈辱。”
元航问道:“我的弟弟妹妹还活着吗?有没有留下后代?”
元殇道:“据族谱记载,千年前不明人士夜袭元宗总部,当场杀死了少主的叔叔元汉、以及少主三位姨娘,包括少主年仅两岁的弟弟元舸,这事千真万确,当时有许多人亲眼目睹。”
众人长长叹息,元航神色黯淡,叹道:“他们终究还是全死了……”
“不,”元殇摇头道,“二夫人当时逃了出去,还带走了少主的妹妹元夜星。大家都知道元宗主母桑子是女武帝,却忽略了二夫人,她嫁给元浩之前也是一名女中高手,至少有云梯境修为。那一夜敌人只顾杀元浩和两个儿子,没留意元浩的女儿,事后也没发现元夜星母女的尸体,因此后辈子孙心中存了一个幻想,认为元夜星逃出了那场劫难。”
元航大喜道:“那太好了!我一定要找到妹妹!”
元殇长叹道:“少主不可心存希望,因为一千年来许多元宗子弟都在找你妹妹。你进入魔界一千年,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元夜星是大家唯一的希望,元氏后人苦苦寻找,只盼找到她重振元宗。可惜一直没能如愿,她再也没出现过。”
风光点头道:“这我也听说过,我老家是中元海中一个小岛,当地人都知道元宗的故事。一千年来,元夜星被元宗后人视为唯一的嫡系血统,找遍万水千山,但她始终没出现。因此大家有一个推断,元夜星逃出那场劫难后隐藏民间变为普通人,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老死了。”
元航仍不甘心,问道:“难道没有别的可能了吗?”
“基本没有,”风光道,“千年前你一家三口消失于两界森林,元宗覆灭,神秘的敌人也销声匿迹,元宗残留人马宣告天下,要找回大小姐元夜星,当时搞得轰轰烈烈,天朗大陆无人不知,元夜星母女不可能听不到这个消息,她们一直没出现,要么就是死了,要么就是故意隐姓埋名,根本不想回去。”
元航道:“这么说来,她们还是有可能活着的喽?”
元殇叹道:“还有一种可能,她们母女被敌人抓走,过去一千年,早已死得透了。”
元航经历这番大起大落,情绪低落到极点,颓然坐下,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