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航飞至汇贤阁上空,发现此处劲气纵横,不时传来“嘭嘭嘭”的闷响,有人正在激战,皆源自中央一座小楼。
小楼外聚集了数百人,均是四大家族的武士,手持兵刃严阵以待,但都不敢进入小楼,想必是敌人太过可怕。
不多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小楼屋顶被掀飞,一人口吐鲜血飞了出来,跌落在地委顿不起,却是莫氏族长莫引。
一名********拍拍双手,笑道:“莫族长非我十合之敌,如若不服尽管起来再战。”
这美妇艳光逼人,极具风韵,正是四大帮主中唯一的女性、飞雪帮帮主宣雪。
小楼内走出六人,一边是萧寻、游烈风、雷声,一边是林阔、汪允、安向东。大多年纪不轻,只有安向东不满四十。他是安氏四兄弟的老大,父母双亡后接掌安氏,是四大家族中最年轻的云梯后阶。
元航怕众人吵闹不休,扬声道:“林族长,汪族长,抬头看来。”
众人齐齐抬头,见元航挟持两女两男,无不变色。
林阔喝道:“你是何人?为何绑架我女儿?”
林雪妤大叫道:“父亲别管我,快走呀!他是武圣,会把你们全都杀死!”
众人尽皆骇然。萧寻拱手道:“哪位前辈大驾光临,请教尊姓大名。”
“不关你们的事,都走开。”元航转向四大家族,冷笑道,“林族长,汪族长,不知你们是否忘了边城冤死的百姓?”
林阔与汪允对视一眼,暗道糟糕。汪天瀚面如死灰,颤声道:“父亲快走,他为边城死者而来,我是活不成了,你还有希望……”
汪允扬声道:“这位仁兄不妨下来细谈,边城只是一场误会,我们中了这帮恶贼的奸计,”说着指指新月联盟,“以为边城皆是魔族余孽,因此下令屠城,事后悔恨不已。就算我两家有过错,也是这帮恶贼害的,还请仁兄明鉴!”
萧寻冷笑道:“汪族长真会说笑,我四大帮派苦苦生存于中部荒漠,有两样东西最为重视,一是人,二是水,边城若与我们有关,那是老天赐予的宝贵财富,怎会白白被你们杀害?你这栽赃伎俩未免太拙劣。”
宣雪说道:“当年屠杀边城之事早已传遍西寰域,谁不知那座城里聚满冤魂,至今仍磷火不灭、半夜传泣、满城冤鬼漂浮不去?客商路过边城不得不蒙住双眼、挥舞驱魂幡,只怕被冤魂缠身。你们造下天大的孽,还敢在此造谣,当天下人都是瞎子吗?”
汪天瀚大哭道:“父亲,不要说了,赶紧走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汪允料想贤宗大军即将赶到,索性豁出去了,戟指元航道:“你若对当年之事不满,可以找贤宗公开审判,看最终谁对谁错。但我有言在先,你敢伤我儿与林侄女一根毫毛,贤宗上下决不轻饶!”
元航无名火起,喝道:“好!我这便杀了你,看贤宗有谁敢替你出头!”
他提起手中的汪天瀚,略一迟疑,又放了回去,另一只手挥舞长鞭,鞭梢卷住的汪天浩顿时飞了起来,他往下狠狠一甩,汪天浩脱鞭飞去,如同一块大石,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和力量飞至地面,撞在汪允身上。
“嘭!”
一声闷响,汪氏父子在撞击中化为两团血雾,双双死于非命。
众人吓得齐齐后退,汪天瀚失声痛哭:“父亲!大哥!你们慢些走,等等我……”
元航本想将他投掷出去,但忆起之前的情形,他舍身挡住汪天浩,而汪天浩顾自逃跑,胆色远不如弟弟,因此临时改变主意,一举杀死了汪允和汪天浩。
他随手一掷,将汪天瀚丢在两团血骨边。汪天瀚伏地大哭,不住叫喊爹爹和哥哥,几欲哭晕过去。
元航转向林阔,冷冷道:“林族长可以交代遗言了。”
林阔面如死灰,寻思着逃脱之计。林雪妤已吓得濒临崩溃,大哭道:“你为什么针对我林家?我们和你无冤无仇,只是杀了几个平民而已……他们勾结魔族,难道不该杀吗?”
元航面无表情,缓缓说道:“林小姐不妨问问父亲和姐姐,那些平民究竟该不该杀。”
长鞭前端的林雪晗怒道:“那些人是我下令杀的,那又怎样?玉宗围剿魔族,到哪都说得过去!我林雪晗乃贤宗核心弟子,你敢伤我将与整个贤宗为敌,天下正道人士绝不会放过你!”
元航冷笑道:“我已杀了两个,还在乎多一个不成?林大小姐态度恶劣,知错不改,在我下一个必杀名单中,你排首位。”
林雪妤哭喊道:“你杀了我!我知道是我的错,那天因为一个朱果得罪了你,你别迁怒于我父亲和姐姐,快杀了我,我给他们抵命就是了……”
元航直视林阔,厉声道:“林族长,你敢下令屠杀成千上万边城百姓,却不敢与我对话吗?对那千千万万个冤魂,你就没有一句话可说?”
林阔已听见外围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心知贤宗人马赶来支援,胆气大壮,冷冷道:“林某身正形端,此生所杀无一不是宵小之辈,你将罪名按在我头上,无非仗着自己有实力,也只是个恃强凌弱之辈,林某绝不屈服。”
元航怒极而笑:“哈哈!好个身正形端的林族长,我若不灭你满门,如何对得起那些可怜的冤魂?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大胆!何方狂徒在此撒野?”
一声大喝打断元航,四面八方涌来数百人,簇拥着当中一名老者,向元航怒目而视。
元航认得这老者,正是前灵宗宗主、现贤宗高层首脑——韩仕邦。
他带着云罗学府人马赶来支援,却不知为何没见到容澄心。
元航冷冷道:“韩仕邦,林氏父女死后,我第一个杀你。”
众皆大哗,从来没人敢这样对韩仕邦说话,他是成名已久的武帝,纵是当年的李中阳也对他礼数周全,这神秘大汉不知是何来头。
林阔看看众多援兵,眼中有一丝得意,喝道:“贤宗大军已将你包围,你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林雪晗冷笑道:“你明明是魔族,却用边城百姓做借口,当真令人鄙视。你以为我们看不出你与新月联盟勾结的事实吗?无论你耍什么阴谋诡计,贤宗都会将你打回原形!”
元航点头道:“很好,这就是你们父女的遗言。”
他一手抓住林雪妤,将她扯出长鞭,另一手挥动长鞭,鞭梢仍卷着林雪晗,向林阔一鞭抽去——
“嘭!”
之前的情景重演,林雪晗像鞭子一样抽在林阔身上,父女二人爆成两团血雾。
林雪妤尖叫一声,晕了过去。元航随手一掷,将她掷在父亲和姐姐的血骨旁。
林雪妤为一匹马敢于向贾吴飞挑战,危难时挺身而出,舍命保护父亲和姐姐,相比之下,林雪晗狠毒无情,比乃妹差之远矣。
元航动了恻隐之心,林雪妤和汪天瀚虽一样要死,但可以晚点死。
既然他的实力可以掌控别人的生死,那么就用先后次序来代表处罚轻重。
在这个世界上,这是强者的权力。
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当着贤宗大军的面,元航也敢杀了林阔和林雪晗。新月联盟四位帮主互相使个眼色,准备撤离。
韩仕邦出离愤怒,厉喝道:“你这该死的魔头,贤宗与你不死不休!”
元航收起长鞭,掏出一个黑黝黝的铁胆,缓缓道:“接下来轮到你了。”
韩仕邦认得这铁胆,略一呆滞,再盯着元航注视半晌,失声道:“是你!”
“去死吧!”
元航大喝一声,铁胆迅速变形,随着他手臂的舞动,从银闪闪的水球变成一柄大刀,夹带着天崩地裂山呼海啸的威力急速袭去——
韩仕邦猛抬头,就看见长空里那一道迷人的光弧。
——这是他生命中最后的景象。
大刀斩落,血色迷离。
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化为漫天血雨。
韩仕邦死。
云罗学府众弟子吓得齐声尖叫。元航陡然期近,大刀横斩一圈,惊叫声戛然而止,众人从半空跌落,溅起灿烂的血花。
云罗学府弟子,被他一刀腰斩。
目睹如此惨状,不止四大家族众人,新月联盟四大帮主也吓得面无人色,急急后退。
元航看看地上的一男一女,汪天瀚仍在痛哭,早已无心观战,林雪妤更省事,昏迷不醒。他刀指两人道:“今日留你们一命,下次再见时,杀无赦!”
言罢,他化作一缕残影,消失无踪。
汇贤阁仍有四大家族人马和新月联盟四大帮主,但此时谁也懒得动手,望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均呆若木鸡。
和这场战斗比起来,双方再战还有什么意义?
安平西面无血色,自言自语道:“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莫引全身哆嗦着遥望远处,喃喃道:“容仙子为何不来……四大家族完了……”
汪天瀚捧着地上支离破碎的血骨,抽泣道:“早知如此……悔不当初啊……”
林雪妤却在这时候做起梦来,甚至还是个好梦,连梦呓声也十分响亮:“大胆魔族,竟敢骚扰人间,看我替天行道!小乖,大乖,上!爸爸,姐姐,你们休息吧,小妤我也能独当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