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很小,四周都是光滑的石壁,房里有一块巨石,粗糙地打磨了一番,算是作为休息的床用了。
除了那石床,也就是几盏油灯,再无其他。
不像是清修,倒像是被人囚禁在此处。
云尚一见莲的身影出现,心里暗叫不妙,他怎么会如此的粗心大意,居然让他们跟了来。
“哎哟,这么多年销声匿迹的孽龙傲炎,怎么甘心屈居在这等小地方呢?”莲打量着四周,摸摸石壁上的灰尘,厌恶地甩甩手。
比起云尚的胆战心惊,傲炎倒是显得淡定很多,一身破旧的袍子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头发散乱,胡须也老长,唯有一双眼闪着异样的光彩。
“能让什么都看不上眼的魑羽记得我,晚辈是不是应该觉得荣幸呢?”傲炎坐在那张石床上,并没有起身。
看来当年一战,果然是将他废了半幅身子,抽去了万年的仙力,现在的他法力也就比起散仙还略胜一筹。
莲转了转眼睛,这样的傲炎,可能使用引魂术吗?
一时间拿不定注意,侧耳听了听室外的动静,玉染还没有离开,但也没有进来的动静。
他倒是无所谓,反正从出身到现在也就他一个人,从来没有什么亲人,这种感情他不懂,对于玉染,可能很难吧。
当年的鏖战,玉染的父亲仙力大损,就在傲炎篡位即将成功之时,是刚成年的玉染带兵重新夺回了局势。
那一战,玉染奠定了天界第一战神的位置,而和他最亲的叔父,却被打入了深渊。
玉染并未将叔父直接处死,只是削了他的仙力,将他流放。
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为何又与凤族的人扯上了关系呢?
站在外面的玉染心里一直在猜测,凤皇的失踪,叔父又出现在云霄山,看样子也是被囚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忽然云尚附在傲炎耳边嘀咕了几句,顿时傲炎的眸子里杀意四起:“染儿,来了,为何不来看看叔父。”
莲的心里更加扑朔迷离,连玉染的存在都发现不了,他真的会是引魂的人?
“叔父。”玉染走了进来,站在暗处,看不清表情。
傲炎点点头,也没再多说,当年玉染那一剑,直直刺中他的罩门,才损了他所有的法力。
他的罩门,只有这个最疼爱的侄子知道,却成了最后对他的伤害。
若不是最后玉染出手相救,可能当时他就灰飞湮灭了。
可是他宁愿玉染没有出手,留下这样残缺的他,还不如让他死了还好。
既然他没死,做了这么多年的阶下囚,这些帐,他会一一讨还回来。
宁愿带着尊严死去,也不愿失去了傲骨,苟延残喘。
“你们可是来找这个?”傲炎冷笑,手里多了一个透明的瓶子。
“主上!”云尚一看傲炎将装着苏小七魂的瓶子拿出来,赶紧出声阻止。
傲炎仅是睨了云尚一眼,便冷冷地看着玉染。
“染儿,你要的是这个?”
云尚早就把苏小七和玉染的事情给他说过,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在他心里有多重!
有多重,他就要玉染伤多深。
“叔父,请还给我。”说到底,他对这个叔父还是有尊重的,不然依照他的性子,不会这么好好说话。
“主上,不可啊!”云尚焦急地说到,这魂对于主上的意义,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
到手的东西,坚决不能再还回去。
莲狭长的眼眸微眯,扫过玉染,冷笑一声。
忽然身形一动,眨眼间来到傲炎的床前,正要动手,却被紧跟过来的玉染挡开。
“你干什么!”莲一声暴喝,不可置信地瞪着玉染,他到底在发个什么疯!
花想容一看不对,立马跟着上去抢那瓶子,和玉染对了几局,被一掌迫到一旁的墙上。
“染儿,你心里还是有叔父的啊。”傲炎假意感叹一番,这无疑是在挑拨三人间的关系,将瓶子收好,得意地笑挂在嘴角。
玉染动作一顿,转过身,冷冷地开口:“叔父说笑了,从您离开龙族,你我叔侄情意已断。”
一步一步走近傲炎,手里长剑闪着寒光:“今日这魂本座是取定了,方才帮你,只是觉得当年亏欠与你。”
说完,长剑横在傲炎的脖颈上,玉染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紧紧盯着傲炎,剑身一点一点没入他的肉里。
血珠泛了出来,傲炎面色突变,有些吃惊,但很快就收敛起来,仍是一副了然的样子。
“染儿,你真的下得了手?”
“本尊从来没有下不了手,你不是就试过吗?”
傲炎一听这话,心里不免有些不是滋味,曾经他能看透的孩子,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年,他变得成熟、冷静、也残忍了。
玉染瞟了一眼在他怀里的瓶子,正要动手取出,站在一旁被忽略的云尚突然动手向玉染袭来。
怕震碎了瓶子,玉染一直护着,也给云尚机会救走了傲炎。
石室里又剩下三人,一时间安静地有些可怕。
“哼,小爷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了。”花想容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灰尘,走到玉染身边大度地拍拍他的肩膀。
看看小爷多宽容,被拍到墙上贴着,都能当没事。
没事?怎么可能!
等小七七醒了,他一定要去告状,抓死玉染。
莲淡淡地开口:“回了吧。”
玉染低头看着手里的瓶子,他就这样放走傲炎,是不是做错了。
可是,他真的下不了手,就在他们攻向傲炎的时候,他的确是不由自主地上前去护住了傲炎。
这就是亲情?
玉染摇摇头,赶紧跟了上去,小七还在等他,不能耽误了。
等回到青丘,他们忽然发现花府躁动的厉害,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三人赶紧落在院子里,花妖月正在指挥下人们搬东西。
这阵仗,是要搬家?
“姐,我们什么时候要搬家了?”花想容指指那些忙活着的人,刚好有人从他房里搬出了他的大床……
“再不搬家,老娘就冻死了!”仔细一看,这大夏天的花妖月居然穿着厚厚的毛皮,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
她这么一说,三人才发现,花府的温度低得异常。
那些正盛开的花朵,全都枯萎,甚至起了冰渣滓……
花想容最怕冷,立马冲到房里,穿得像个包子一样,才滚出来。
“是玄冰。”莲蹲在地上,捏起一些冰渣滓,气息很熟悉。
“沐年?他没事把我家弄得像冬天一样干什么!小爷最怕冷了。”花想容哆嗦着,站在一旁上蹿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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