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寂寞芳菲节,欲话生平。夜已三更,一阕悲歌泪暗零。
须知秋叶春华促,点鬓星星。遇酒须倾,莫问千秋万岁名。
我随驾回到宫里,因手上有许多琐碎之事要交办,那些从木兰围场回来的侍卫们更是要由原所属之卫队仍旧调回去,而陛下的亲信卫队又是轮值的,这等琐碎之事却关系极大,阿泰自是不肯自己过问,无奈便只有我和侍卫督军都将几人围在一起细细清点名单,再交由底下人去办了。
至卯正时分才交卸差事,下直回家去。一进胡同口便瞧见大门外里歇着几台绿呢大轿,我打马自往西侧门那里去了,西侧门上的小厮满脸欢喜迎上来抱住了腿:“七爷回来了?夫人正打发人出来问呢,说每日这时辰都回来了,今儿怎么还没到家。”
他嘴里的夫人,指的便是我娘,林家八夫人。
我翻身下马,随将手中的马鞭扔给小厮,自有人拉了马去。
回头瞧了一眼那几台轿子,我才问:“老爷今儿没上朝?”
小厮道:“不是来拜见老爷的,是那边二爷的客人。”
我进了二门,复去见了母亲。母亲正与妯娌坐着闲话,见我进来,欢喜不尽:“今儿怎么回来迟了?”
我先请了安,方说:“路上遇着有衡,大家说了几句话,所以耽搁了。”
母亲见他神色倦怠,道:“熬了一夜,好容易下值回来,先去歇着吧。”
我这才回房去,想着一会父亲回来可怎生向他解释自己拒婚的意思?母亲那里有人,又不好细细说给她知道。
这样想着,心中烦恼万千,别的倒还罢了,只是我如今拿捏不住姜楚心中到底怎想?
顺着抄手游廊走到月洞门外,忽听得一阵鼓噪之声,却原来是二房里几位同宗兄弟,在园子里射鹄子,见着我带着小厮进来,一位堂兄便回头笑着问:“七郎,昨儿在王府里,听见说皇上有旨意为你赐婚。啧啧,这种风光事,朝中也是难得一见啊。七郎,你可算是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