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阵风从院子里吹进来,纱帘轻飞,如云雾般层层荡开,贺晓双的眼睛,亦如这纱帘一般,泛起一片迷离。
“为什么选我?”晚秋乍暖还寒的暮色后,一地斑斓的湖影之中,淡妆清雅的女子端正坐在琉璃琴架前,轻轻的问。
于是那五个字便成了花开的声音,既急促又缓慢,既质疑又震惊,既痛苦又快乐,顾虑重重,却又肆无忌惮。
赵王并不避忌在场的一些亲信侍卫,不过是纳一名姬妾而已,漫说他现在尚未娶正妃,便是有正妃在,这等小事,他又何须窥视他人的脸色行事?
他绕过琴架,径直走到贺无双身前。年轻的贵公子握住美人的手,两只手都握住,深邃的眼睛里倒影出她的影子,隐隐约约的一道:“因为很多原因:因为我们有缘在昨夜一同泛舟赏月,因为在下认为姑娘不应该屈就在此,还有,最后一点……因为我有些喜欢你。”
四周立着好些人,可是此刻,这些人却丝毫不闻声息。
窗外落花无声,静静扇动的,只有贺无双低垂的双眸,之上的浓密长睫。
“谢公子垂爱,不过,奴家不愿赎身,还请公子收回成命。”不急不慢,不咸不淡,所有人都未曾想到,她会拒了他这等心意。
“哦!贺姑娘,不知道你是嫌在下微寒呢,还是不甘做人妾室?”赵王不无讥讽,显见的,他虽然有些心动,但皇子的身份此刻让她对眼前女子的拒绝感到有些难堪的忿怒。
“奴家不敢,只请公子恕罪,奴家乃是自愿卖身在此,是以,能赎回奴家的,只有自己。”料定自己已然激怒了他,贺无双心中愈发的镇定。
她知道自己最终是要跟他走的,只不过,不能就这样,心甘情愿的跟了他走。
天下的男人都是一般思想,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大抵都不是什么珍品。
在鸣玉坊的这些日子里,她对这些,早已参详的通透了。
于是她逼着他,以强权掠夺美人,纵使不能让他身负恶名,但风流好色之癖好,却能因此更添几分世人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