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除了这句,便再无二话。子默心里大悲且凉,一番大哭之后甚是疲惫,终于渐渐收泪,伏在他膝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泣着。
她又久久不说话,只埋首于膝上,隐有啜泣声传出。如此良久,他抚了抚她的头发,发现她在微微颤抖,便问:“冷么?”
她没有回答,他解下外衣,披在她身上,然后轻轻拉过她,搂于怀中。
她并不肯就此原谅他,初时亦是抵抗,挣扎间忽触到他右臂上包扎过的伤口,手心里濡上新鲜的血迹,她才停下来,缓缓来回触摸着厚厚纱布裹着的那里。
他便猜她也许又会突然朝自己发怒,然而她始终没有,只是以手指来回犹豫地触。
他展开双臂再拥她入怀,这次她没有再动,依偎在他怀中悄然饮泣。
宫车行了许久,终于停驻在含元殿前。应天成面色有些恍白,他低声道:“今夜睡在这里,好么?”
她不语,只是默默的随了他下车。杨清迎上来,先给子默叩了个头:“娘娘,奴才方才僭越,请娘娘恕罪!”
子默不看他,只是往殿中走去。应天成走了两步,才忽然回头道:“杨清,今夜你一直跟在朕身边,哪里也没有去,何来请罪之说?”
言下之意森然,他不欲今夜之事有人知晓。杨清立时会意,想到贵妃今夜的举动,却蓦然打了一个冷颤。
皇帝包扎好了伤口,旋即进寝殿去寻她。宽大的龙床上帘幕纱帐垂着,他看见她已疲惫的睡在了一旁。
他洗漱过后便上床,伸手去搂她的细腰。她不语,只是往一边滚去。他不敢用强,只有低声求道:“子默,不要生气了。那个孩子,原本只是六弟为了以防万一,才在你离宫后特意遣了香嫔过来的。那时你不在,我又刚好身体不舒服,只将她当成了你......她那日穿了你的衣衫,我竟然昏花了,真的以为是你.....”
她依旧背对着,然而胸口还是微微起伏,紧抿着唇,似在压抑心中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