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默看也不看杨清,便陡然掀开车帘,挺身出来道:“本宫既然身为宫中份位最为尊贵的后妃,赏赐一碗汤药给香嫔,难道也不许可么?杨公公,你如此阻止,未免太过不将我放在眼底!”
杨清身上一冷,当下不敢回言。只有跪下陈情道:“娘娘言重,奴才万万不敢对您不敬。只是这香嫔,因为陛下早有令在先,是以不敢服用除却太医所开的药方之外的补药。娘娘的心思,陛下亦明白,陛下正在含元殿中等着娘娘,不如就让奴才引您去见陛下?”
子默转眸看着香嫔,她见杨清终于及时赶到,身子似虚脱般重又倒地,一手扶住肚子,双眼却依然镇定地睁目看着凤车前的子默,见子默亦看她,忽然竟阴暗不明的地笑了一笑。
“我待不肯,你又如何?”忽然伸手一指,子默便命人左右绑住了杨清。她早有备而来,这时发难,只叫得意洋洋的香嫔与杨清措手不及。
“娘娘,奴才求您,此事,决计不是您想的那样的。您一会见了陛下,自有分晓。您现在就是砍了奴才,奴才也无话可说。只是娘娘,您素来宽厚,又怎会在这时,犯下了杀孽......您就是不为陛下着想,也要为您腹中的孩子着想啊......”。
杨清被人绑住手脚,不敢强争,只有不住的苦劝。
“我就是要为我腹中的孩子着想,才断然不能容这个孽种活在世上。杨公公,我可以告诉你,就是陛下亲自来了,我也照样要堕了这个孩子不可!你若不服,一会见了皇帝,你去向他问去!”
子默挺身立着,她微微侧目,鬓角的珍珠流苏带着月晕窸窣颤抖,她的眸间凝结了氤氲的水雾,只是一味强忍着,不肯落下。
她两手交错握着,用力之大连细长的指甲掐入了肉里都不曾察觉。左右宫人见她亮出了从未露过真容的凤印,便不再犹豫的将汤药灌进了香嫔的口里。
那女子垂死挣扎,拼命的扭过头去。她看着那细腻柔滑的喉咙间,吞咽时的阵阵声响,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