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他的肩头,沉沉睡去。
天亮了,子默迷迷糊糊的转过头,枕上冰冷的泪痕贴上脸颊,虽然已经过了这么久,那种撕心裂肺样的痛苦,似乎已经由每一根神经转为深刻于心底。
每一次呼吸,都隐隐作痛得令人窒息,她慢慢睁开眼睛,有一刹那神思恍惚。
应天成已经醒来,靠在床头看着她,见她睁眼,便击掌唤人进来服侍。
子默面上麻木,许是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她只觉周身都有些昏昏的痛。应天成将她从枕头上抱了起来,柔声问道:“你见怎样?我看你昨夜没有睡好,是不是孩子太调皮,让你很是辛苦?”
他伸手替她拨开额前散乱的发丝,在那光洁的额前轻轻印下一吻。她缓缓的避开了,一手捂住胸口,闷闷的道:“我全身无力,起来坐一会就好了。”
她自从怀孕初期开始,就感觉异常的辛苦,倒是在大融寺的两个月过的难得清静,思想上也安宁,这才勉强过了前面几个月。
而负责给她诊脉的梁太医,因为皇帝严嘱过,不得向贵妃透露半点不好的情况,是以子默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子,其实一直都是依靠着自己顽强的信念和汤药的精心调养,才得以存活至今的。
因为皇帝也不去上朝,一应国事都交给了宁王与几位部阁大臣去协商处理。边关战事急报,才送到含元殿这边来,所以两人洗漱过后,便歪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应天成见得子默精神不高,这才想起一桩事,便看了看她的脸色,说道:“我叫宁王过几天就将楼兰给你送回来。”
她清眸一转,淡定视他。他不禁垂首,掩饰性地咳嗽一声。
她便就此无话,他虽然有心想要借机拉近两颗已经愈行愈远的心,无奈世事沧海桑田,就这么一两月的功夫,世事已经渺远得一如前世。
子默侧身睡着,半天才淡然道:“你有心了,我只要知道她活的好就行,至于送回宫中,我看大可不必了。人你交给我,我自有安排。”
午饭后,她便要回去湘云殿歇息。他因为要处理公事,见她一直淡淡的,也不好强留,只命人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