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默就此缠绵病榻,好一时坏一时,清醒的时候,便会倚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殿外的风景。
应天成如常每日来探视,她却再无半句话语对他说。不但如此,她整个人就此像转了性子一样,始终不再开口说上半个字。
紫陌殿里涉案的一众人等,全部都被处以杖毙之刑,宁王仍旧被押在牢里,等候皇帝的裁决。最令人想不到的是,淑燕居然就是宁王直接受命的那个内线,她一时心生怜悯,手上的寒香才少落了一半,子默也得以捡回半条性命。
杨清苦着脸过来向子默回禀此事时,子默却是毫无表情,半响,只是略一挥手命他退下了。她缓缓起身,在床前的花瓶内就手抽了一直玉簪花,柔软的花瓣拂过脸侧,令人神思迷离。
杨清满腹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想到皇帝对自己下过的死令,更是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见贵妃长久不语,只得最终长叹了一声,躬身缓缓退下了。
再醒来时,紫陌殿在满天曙色中显得格外静谧。
守更的宫女蹑手蹑足的来去,吹熄掉烛台上红泪累垂的烛。当值的御医换了更,交接之时语声极轻,窃窃耳语而己。
“娘娘,您醒来了?奴婢去给您打水洗漱。”宫人伸手卷开层层轻纱帘帐,凤床的女子,露出了一张尖细的芙蓉小脸。
子默经此一病,身体早已气血虚弱己极。饶是御医们想尽了办法,搜罗尽国库中各色珍贵药材,也始终是病体空虚,一时难以复原了。
“去请梁太医过来,快去。”子默闭着眼,仍旧倚在床头,只是简短的吩咐道。她想起,自己曾经对他许过的承诺。她答应给他生一个孩子,一个流着他血脉的孩子。一个融合了他们二人此生爱与恨的结晶。
这事传到皇帝耳中时,已是正午时分。应天成下了朝便听见子默宣召了梁太医过去,听闻她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心中一时喜极,来不及换下身上的朝服便移步去了紫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