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家世代忠良,最终也忍不得这夺妻之恨,更兼爱子被发配边疆,这才不得不冲冠一怒为红颜。
此中细节,在市井中人口中传开时,引了无数人为之好奇。这等宫闱密闻自然最千古难遇,一时间,讲者口沫横飞,听者啧啧称奇。
“陛下,眼下京中朝野内外都传了这样的风言风语出去。臣弟以为,陛下此时更要宽怀大度,下旨恩恤陆浩天,这样一来,自然流言就不解自破。”
应天成沉吟不语,他捧了手中的茶杯,慵懒倚在亭中的美人靠上,半响才道:“杨清,给朕去取酒来!朕要和宁王在上苑用膳。”
四下的宫人全部垂手退下了,只余了几个小太监,远远候在甬道旁,听候差遣。
“陛下一向圣明,如今为了一个女子,引得朝纲不稳,臣工不忿……臣弟斗胆,请陛下早日将殷贵妃送了出去,以免红颜祸国,让陛下受了千古骂名。”宁王面色深沉,俯身跪请。
皇帝不作声,一时间水榭里外静下来,只闻荷池底下“咚”的一声,荡起了一朵小小的水花,应是正在岸上晒太阳的小蛙,这时觉得热了旱了,便举身跃入水中。
皇帝看着那渐渐扩散的涟漪出神:“你知道她在朕心中的位置,却还是要说出此言,有什么想法道理,你说吧。”
宁王不见他发怒,这才抬起头来,嘴角微微一沉,旋即缓缓道:“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在上书房读书,八岁时,老师讲《大学》内中有一句:臣弟不恭,这时引了来,请陛下一听。”
皇帝闭目,少顷便点头默许。
“夫子讲治国之道,重指一句: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翏矣。”
应天成不接,继而漫漫问:“还有呢?”
“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宁王的声音平和,听不出任何涟漪:“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