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病就是数日,也不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子默只是觉着累,说不出来的累。她昏昏睡着,偶尔会喃喃自语,唤着要母亲。
朦胧里常有人温柔的牵着自己的手,为自己擦拭额前的汗水,但那人肯定不是母亲苏娉----那身上的香味子默闭目也认得出,她身上软绵绵的,一丝力气也没有。
她只管让他握着,脑子里有时会有奇怪的想法涌出来----自己这是要死了么?原来临死之前会是这样啊……原来自己竟然念着他,只是活着就要逃避而已。她只是不想再伤心,逃避是唯一的出路。
她是不知道,在自己昏睡的这些日子里,应天成疯了似的心情。那日一早消息传到了含元殿,宫人找到杨清一说情况,杨清立时愁的不行。要是旁的宫妃也罢了,偏生是这一位----那是皇帝的心头肉,当真不是容得半点差错的。
当下不敢马虎,急急亲自赶去了正在早朝的正德大殿。
杨清本来就是负责含元殿的日常起居行坐,但皇帝早朝却从来不叫他在身边----这是晋国开国祖训,但凡皇帝近身侍者,都不得知晓政事,以防宦官干政。应天成不破例,自是认同祖训言之有理。
是以杨清急火火赶了过来,却进不去----门口的侍卫,都是手持明晃晃的钢刀候着呢,他也没觉得自己的脖子硬到这个程度的。
待到下了朝,他早在殿前晒的眼都晕了。应天成还未跨出殿门,便看见他的身影,不由沉声不悦的问道:“你怎么来?”
杨清不敢明言,毕竟宫人都不知皇帝昨夜夤夜赶去明月紫宸殿将殷贵妃带了回来。他只得苦了脸,朝皇帝隐晦说了一句:“陛下,殷主子……”。
应天成微微色变,大步前来,低声问来:“她怎么了?”杨清脸带苦色,正筹措如何说来,他早知事情不对,人已疾风一般下了台阶,朝龙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