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心中明白,以自己的身手,方才完全可以伸手接住那个香囊。但,之所以选择了观望式的放弃,其实……亦是自己数日以来心中纠结的一个告别。
罢了,自己即使再多眷恋,奈何她的心里,早已有了别人……并非执意求了这般互相伤害彼此折磨,但求而不得,便是自己拱手江山,只怕也换不来她的真心吧?生平自问并非多情之人,也曾细细思量过,如何以平常之心去爱她。
但这爱却经不得一再的考验,他无法忍受她屡屡因为陆修云三个字而失神,那其中惊怒的感觉,仿佛就是不愿承认自己在某一个方面输给他一样。
他自负是天子,天下再无人可以与之相并肩的男人,试问如何去忍耐自己心爱女子的不忠?即便那不忠,只是思想上的,于他来说,也断然不能容忍。
这种失败,较之眼下的西南战事,令他更觉万分的颓丧与恼恨。不自觉的,他也恨上了那个自己深爱的少女。你便是如此的伤了朕,朕又何妨还你以三分颜色?既然我们不能相爱,便让我们彼此怨恨吧!
或许,恨会比之爱,来的更容易面对。
就是这一刻,立在夜风里,背着的手曾经想要去把握那坠落的片刻,但后来还是渐渐冷了,一分一分的松开,慢慢的松开,那指尖却失了热力似的,像是端过冰碗的手,冷的、凉的、一直漫到心尖上。
挥了挥手,示意杨清起身来。杨清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皇帝的声音还是如常的淡然:“你去吩咐御厨弄些酒菜,朕今夜与兵部尚书史大人一同进膳。”
杨清“喏”了一声,便就地这身返回。不多时,皇帝也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下了城墙。
这夜皇帝与史大人在含元殿共进晚膳,饭后一同商议边境战事到很晚,深夜时分才起驾召了徐妃到甘露殿侍寝。帝妃二人说了些话,夜深之后才安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