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娉依照子默的要求给她找来了明黄色的丝缎,架好绣崩,而后静静的坐在一旁,看子默用细细的花枝俏描了花样子出来。
雏形终于勾勒好了,子默歪着头欣赏了一会,少顷便自顾自的莞尔笑了起来。
“先吃点东西吧!陌陌,你中午回来都没有用过饭。”苏娉亲自端了一碗馄饨过来,看了看子默认真的眼神,眉间凝出一丝担忧:“陛下没有见你吗?”
同行的宫女大抵是不会在她面前撒谎的,而自己也没有吩咐她们隐瞒。
子默接过母亲手中的青花细瓷碗,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下去:“娘亲,我想自己并不应该什么事情都去求皇上,他也有自己的事情,不能时时都庇护我的。”
“那你绣这香囊是给谁的?”苏娉取出袖中的丝巾,细心的为她擦拭嘴角。
“这是我绣给皇上的,以此来向他赔罪。”子默平心静气,在光线充足的窗棂前细细飞针走线。她的玉手,如婉转游离的小鱼,又似翩然飞舞的蜜蜂,圆圆的绣绷前,上好的丝缎犹如细腻温润的镜面,倒映着少女明亮清澈的眼神。
“你说淑妃设宴请贵妃和她的母亲在御花园一同前去?还有其他人吗?”应天成一脸晦暗不明,静静立在含元殿内的寝室中,室内檀香静谧而又馥郁的燃烧着,金鼎的白烟在金色帘帐上渐渐隐灭于无形。
“没有了,奴才听闻的是,因为贵妃母亲苏夫人明日暮晚时分便要离宫,淑妃想要设宴款待一下。”杨清不曾因为个人感情而有所偏颇,这也是他能够得到皇帝信任的一个主要原因。
应天成久久不语,只是凭栏远眺于雨后的明净天色。半响,才缓缓的轻吟了一句:“雨过天青云破处,着般颜色做将来。”那声音,似有着淡淡的忧伤,却含了隐隐的期待,低低的语句,让躬身而立的杨清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再回首时,皇帝便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峻。浓黑的眼眸中,平静犹如深海,无喜亦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