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该用膳了。”午膳如流水般的摆上来,应天成只是端正的坐在自己的宝座上,少顷,抬手道:“都撤了吧!朕,今日没有胃口。”
就这样,他坐在高而威严的殿中,掩藏于庄严肃穆的冷面下,与那个徘徊于眼界边缘的女孩反复对弈着。
在内心里,一种奇异的声音,在对自己说道:默默,如果朕与你之间,有一万步的距离,你只需跨出那一步,剩下的,朕都可以抱着你一同走完。花开花落,富贵如风云交迭,那些都不再重要。半生的孤独,其实抵不过与你倾心相对的那一刻。
但子默却不曾知道,她只是埋下头,缓缓的徘徊在铜铃摇曳的飞檐之下,任清风撩动自己的心怀。远眺前方,天际是苍茫的,亦是宏伟的。
有生第一次,子默年轻的心忽然有了一种领悟:人生如果有些东西一定要膜拜远眺的,那必然就是苍穹。
而皇帝,于自己来说,那也是苍穹一般高不可量,深不可测的神邸。如果可能,子默愿意与相似年轻的修云一起,平淡的走完这一生的旅途。
就这样对望着,终究没有输与赢的高下。应天成以手撑着自己有些跃跃欲试的神经,转瞬之间心情却变得异常的暴躁起来。
“你这个小妖女!”巨掌击下金銮案台,只听“咔嚓”一声,原本坚实不可摧毁的紫檀木镶金长案随之倒塌倾侧。上面堆积着的奏折公文,亦随之散落于地。
“陛下!您当心龙体!”杨清唤出声时,应天成才看见自己右掌的虎口处震出了鲜血。
颓然倒入身后的宝座,他不禁闭目长叹。要怎么做,才能不失自负而又让子默乖乖温顺的爱慕自己?仰望大殿中的金碧辉煌,想自己纵然学富五车,博古通今,但圣人与圣君之教诲,并没有教导一个帝王如何以平常之心去对待****。
但,平常之心,才能亲近子默年轻而怯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