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太阳,骄阳似火,格外刺眼。
官道上,一位女子拉着一辆残旧的车子,拴在车把上的绳子如同嵌进那柔弱的双肩。而车上却是躺着一个脸色苍白如纸的男子,男子的右肩被一块白布包扎着,但是依旧能够看到白布上面那染得斑斑血迹。
此时连一丝风都没有,女子独自拖着这辆车来到了江阴郡。当看到远处的城墙,女子这才停住了脚步,腾出一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香汗。
紧接着,女子便轻轻地将车把放下,走到车边看了一眼此刻昏迷不醒的男子。女子伸手在男子的额头一探,黛眉不由一蹙,“刘大哥!刘大哥!”
此时躺在车上昏迷不醒的正是当初让盐帮的人射中一箭的刘平,而此刻正在唤他的自然便是一同与他逃出扬州城的汤欣蓉。这一连数日,任汤欣蓉也是学武之人也感到了疲惫。只不过,在这种危及关头,除了咬牙坚持下来也别无他法。
见刘平唤不醒,汤欣蓉这才将挂在车把上的一只水壶取下,喂刘平喝了一点水。虽说汤欣蓉会医术,但是当时过于匆忙并未带出过多的药物,再加上如今的夏日,刘平的伤势有了恶化这才导致如今昏迷不醒。
似乎是因为喝了一些水,原本双目紧闭的刘平这才睁开了双眼,“小蓉!”
闻言,汤欣蓉大喜,连忙问道:“刘大哥,我们如今已经到了江阴郡,下一步该怎么做?”
听说已经达到了江阴郡,刘平也强撑着身子朝着不远处的城墙望了一眼,“总算是到了!先进城,城中就有我锦衣卫的人。”
闻言,汤欣蓉将水壶重新挂回去,这才对刘平说道:“刘大哥,你坐稳了。”说着,便拉着车朝着江阴郡行去。
……
然而,如今的徐子松与青竹二人却不知道刘平他们此刻去了江阴郡,而他们自己反倒是来了京师应天府。与刘平他们相比,徐子松他们想要进入应天府却要比较艰难。只不过,这个时候有玉面公子主仆二人相伴,似乎应该不会让人发现。至少,想要进入应天府应该不难。
此刻等在应天府城外的徐子松等人见严伯领着一个铺头打扮的男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徐子松感觉到身后的青竹十分紧张。其实,这个时候徐子松也同样如此,只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罢了。
虽说,徐子松料定玉面公子这主仆二人与陈祖义有一些关系,但毕竟这只是自己的猜测,具体事情如何,徐子松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这个时候见铺头过来,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而且,徐子松也十分清楚,这京师的铺头可不是一般县城能比的。先不说他们的办案能力,就单单这身手绝对也是数一数二的。就现如今徐子松这点能耐,估计都撑不过人家一招。
然而,奇怪的是,这个时候玉面公子见徐子松二人的神色,却是笑着说道:“你们似乎很害怕看到捕快啊!”
闻言,青竹担忧地看了徐子松一眼,她可不知道这玉面公子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他这个时候为什么会这么问。
而徐子松却是笑着应道:“捕快一个个生的这般凶神恶煞的,任谁见了都会感到害怕。”
“哼哼哼!”听了徐子松的话,玉面公子轻笑了两声,“扬州城盐帮陈云飞的死似乎跟二人有关吧?”
之前虽说不知道玉面公子为什么那么问,但是现在听到他提及此事,青竹不由一惊。而同样的,徐子松不由大惊,“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徐子松问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将青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只要稍有不妙,他便在第一时间内为青竹赢得逃跑的时间。
其实,这位玉面公子在那晚与徐子松畅谈的时候便已经发现了徐子松的身份。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自然会经常关注官府颁布的布告。而就在前不久,他们便已经看到了关于数日之前发生在扬州城的事情。
玉面公子听徐子松的话,脸上的笑容倒是增添了几分,“徐公子不必惊慌,有本公子在此,无人能够将你送到官府。”
听到这话,徐子松不但没有放心,反倒更为担心。换句话说,照眼前这位玉面公子所言,自己的性命就如同掌握在了他的手中一般。虽说,徐子松也明白大明王朝百姓的性命都掌握在那些有权势的人手中。但是,面前这位玉面公子似乎并不是什么官府中人,所以他对徐子松说这话,让徐子松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徐子松现在实在是有些搞不明白这位玉面公子的目的。
见徐子松问起,玉面公子一收手中的折扇,“只需徐公子答应我们一个条件,在应天府本公子便可包你们的安全!”
闻言,徐子松眉头不由一皱。在徐子松看来,自己唯一能让这位玉面公子感兴趣的怕也只有自己在造船方面的见识。正是想到这里,徐子松才暗骂自己当初不应该装逼,否则也不会受制于人。
刚等徐子松欲要开口的时候,却是见到身后有一个车队正好在这个时候往这边行了过来。看清了车队插着幡旗上绣着的字,徐子松紧锁着的眉头不由一松。
不错,因为这只车队正是徐子松当初在那个龙梅小镇上遇见的沈家商队。
正是因为认出了是沈家的商队,徐子松却是拉着身后的青竹,一边往后退去,一边却是对玉面公子说道:“公子的美意,徐某心领了。只不过,这身家性命徐某习惯了自己保管,所以也就不必劳烦公子了。”说完,徐子松便已经拉着青竹快步朝着沈家的商队跑去。
原本以为徐子松会妥协,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这种大大出乎自己预料的感觉让玉面公子很气恼,只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这个时候徐子松能够有什么办法安全进入这应天府。
“公子,老奴……”这个时候严伯却是领着那位铺头已经走到了玉面公子的身旁。
而不待严伯将话说完,玉面公子却是抬手示意他不要往下说,一双眼睛却是始终盯着此时已经跑开的徐子松身上。
青竹完全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见到徐子松拉着跑开,心中倒是不由放心了不少。在这个时候,青竹倒是巴不得跟那位捕头拉开更大的距离。
徐子松拉着青竹片刻之后便跑到了沈家商队的前方,便将他们给阻拦了下来。
“你这小子是不是寿星上吊,嫌命长不成?”见徐子松二人突然冲到了路中间,驾车的车把式连忙一勒马缰,便冲着徐子松骂道。
然而,徐子松这个时候却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反倒是对他问道:“你们的小姐呢?”
不待车把式回答,便见一女子从车厢内撩起帘子钻了出来对车把式问道:“怎么回事?”女子正是当初徐子松在龙梅镇酒家内见到那位丫鬟。
见此,徐子松便立即对她说道:“你们小姐之前不是想要我娶她吗?我现在答应了,就今晚便可拜堂!”
听到这话,不但车把式以及那位丫鬟不禁一愣,就连站在徐子松身旁的青竹听到徐子松说这话也不由被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