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初期的江南一带单从水运这一块来说有两大势力最让人熟悉,而这两个势力虽说不同,但是它们谋生的手段却是相同。因为它们都是通过水运吃饭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两股势力也经常出现一些摩擦。
盐帮,是以走私私盐而逐渐发展起来的,要是追溯起来可能要追溯到汉朝。也正是因为如此,发展至今的盐帮早已经不仅仅走私私盐,像是丝绸,食粮,甚至连陶瓷等物品都在他们的运输范围内。
而现如今建文帝才刚刚登基不久,对于这漕运方面并未设置专门负责的官员,只是由一些官员身兼这些事务,以至于这些盐帮逐渐发展壮大。甚至有些官员都要委托他们托运一些东西。
不过,有些眼光长远的朝廷官员却是早已看清了这条财路,于是便利用自己的手中的职权,联合一些草莽组建起了另一股势力。而这一股势力便是如今与盐帮刚刚发生摩擦的漕帮。
一个是历史悠久的大帮派,而另一个却是很有背景的新兴势力。两股势力都有着有恃无恐的态度,又见对方是死对头,这摩擦又是与日俱增,于是便发生了今日两大帮派大打出手的场面。
当然了,关于这些,徐子松自然并不知晓。他现在只想着要是能够趁着这次机会跟盐帮的这位帮主搭上关系,到时候接近郑和应该有些帮助。所以,当他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之后,他便与刘平一同走出了济世堂。
“喂,小松,你为何如此着急地拉我出来?你没看见盐帮的那些……”刚被徐子松拉出济世堂,刘平便不由有些郁闷地对徐子松询问。
不过,没等他将话说完,徐子松却是打断道:“要是我们现在对他们说,我们想要帮他们,你觉得他们凭什么相信你我二人?又凭什么相信你我有帮助他们的能力?”
没有等来徐子松的回答,反倒是被徐子松抛出的几个问题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刘平挣开被徐子松握着的手臂,蹲在一旁的路边,“那你说该怎么办?”
见此,徐子松也走了过去,蹲了下来。看了一眼来来往往的行人,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二人,徐子松却是对刘平轻声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过,我们从曹二娘家偷……”
不待徐子松将话说完,刘平却是打断道:“小松!我都给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们那是拿不是偷,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原本还以为你让曹二娘打了一棍变聪明了,现在却犯起了老毛病!”
被刘平这么一说,徐子松不由一愣,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才开口应道:“是是是!刘大哥你说的对,我们是拿,不是偷。我们拿出来的东西不是还没有脱手的么?我……”
不料,见徐子松打起了那玩意的主意,刘平却是腾地站了起来,“这可是要换成为我们去京师的盘缠的,现在哪里能随便将它用于别处?”
见刘平反应如此激烈,徐子松却是有些好奇了。尽管现在他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也融合了原本那个徐子松的记忆,但是这些记忆就如同玻璃碎片一般支离破碎,以至于他到现在都不曾想起他们二人当初是从曹二娘那里偷了什么东西出来。不过,见刘平这么激动,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寻常货色。只是,让徐子松弄不明白的是,这曹二娘也不是什么有钱人,能有什么样的宝贝?
而如今刘平反对,徐子松也一时没辙了。虽然他有办法帮盐帮,但是这也得花些钱两,而如今自己的怀中就连一个铜板的没有,这还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妈的,都给老子滚开!要是惊了大爷的马,大爷便让你们尝尝大爷手中鞭子的味道!”
就在这个时候,远远便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伴随着的自然就是路人的惊慌。
闻声,徐子松起身举目望去,却是看见一个大汉骑着高头大马正急冲冲地朝着这边疾驰而来。所过之处,鸡飞狗跳,一片狼藉。不过,看他满脸的着急,想必也是因为某件急事缠身。
大汉一路策马扬鞭,丝毫没有顾及路人的安全。当他看到济世堂的招牌,这才一勒马缰,纵身一跃。
刚等他双脚着地,济世堂当中的那位盐帮帮主陈云飞便已经冲了出来,一见来人,便上前打招呼,“三弟,你可算是来了!”
原来,这个策马扬鞭一路疾驰而来的竟然是盐帮帮主的三弟。只不过,从他的容貌上看,似乎他的年纪倒是比他两个哥哥大上一些。
见又来一人,徐子松与刘平也不放心汤欣蓉,所以二人便再次走了进去。而大汉与盐帮帮主陈云飞却是走在了他们二人的前头。
“大哥,二哥现如今究竟伤得怎样了?我一听说漕帮又来闹事便立即赶了回来,却不曾想还是慢了一步!”说着这话,大汉还冲着自己的胸口猛捶了一记,显得十分自责。
“三弟,你也不必如此自责。三弟的这笔账,我兄弟三人必定会讨回来,我陈云飞的兄弟又岂是如此容易便让他们占去了便宜?现在只有盼着三弟能够平安无事!”陈云飞说着这话,一双眼睛却是通红。
看到这兄弟三人,徐子松倒是觉得他们跟刘关张三兄弟颇为相似,至少他们之间的那份兄弟情谊已是十分难得。
“大哥说得是,那现在三弟他……”大汉此刻依旧心系受伤的二哥。
不过,陈云飞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轻声说道:“如今二弟已经在接受汤神医的医治,我等也只能耐心地等待。”
“嗯!不过,漕帮……”
“漕帮是朝廷一些官员扶植起来的势力,并不能够小觑。我等也唯有等待一个适合的时机,彻底击溃他们。否则,我们之间的争斗便永无休止!”陈云飞紧握着双拳,狠狠说道。
已经进入到济世堂的徐子松二人自然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这个时候徐子松才知道这个漕帮背后竟然还有朝廷撑腰,也难怪像盐帮这样的帮派也只有忍气吞声。
“可……可是,唉,我们的船只与他们相比根本没有一点胜算。都怪那帮朝廷的官员,没事扶植个什么漕帮?真是气煞我也!”大汉虽知陈云飞说的在理,但是想到这些,他心中始终不甘心,或是说憋屈。
尽管盐帮发展有些年头,但那都是有些草莽之辈自发组织起来的势力。他们所用的船只又岂是跟现如今有朝廷官员支持的漕帮的对手?
“大哥,我们这般等下去何时是个头?”大汉心中始终不甘,这才开口问道。
而这个时候的徐子松却是开口说道:“时机已经越来越近了!”
没有听到大哥的回答,却是看见旁边一个少年开口。大汉眉头不由一皱,再仔细打量了一眼少年,心里就不免犯起了嘀咕。莫非,这是大哥新请来的帮手?
要知道,在对付漕帮这件事情上面,陈云飞三人并没有太多的主意。所以,一直以来,陈云飞都喜欢从江湖上结识一些有识之士。只不过,在此期间遇上都是一些只会耍嘴皮子工夫的人。
“大哥,这是?”大汉虽然不看好徐子松,但毕竟考虑到是大哥的朋友,也并未立即发作,而是对陈云飞问道。
然而,没有让大汉想到的是,陈云飞自己也并不认识徐子松。不过,出于礼貌,他却是双手抱拳,“敢问小兄弟,你我可曾相识?”
徐子松并没有理会一旁拉了一下自己的刘平,更没在意大汉吃惊的表情,反倒是有样学样地也双手一抱拳,“陈大当家,小子叫徐子松,你我二人并不曾相识。”
听到徐子松自报家门,陈云飞仔细想了一下,并未想起江湖上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人物。
不过,没等他缓过神来,徐子松却是不紧不慢地说道:“靖难之役虽说已经打了两年,但始终都未能影响到京师。但是,小子敢断言,一个月之内京师必定会收到前线的捷报。前线吃紧,自然便无人再顾及漕帮,到时候正是盐帮反击的好时机。”
如今已是六月,李景隆战败的消息必定很快传到建文帝的耳中。到时候,朝廷必定因此而发生剧烈的震荡。只要朝廷的官员自顾不暇,他们势必不会有多余的精力来搭理漕帮。没有了朝廷支持的漕帮,就如同没有了主梁的房子,想要推倒它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听了徐子松说的话,陈云飞紧锁着眉头却是不曾说话,而且连视线也已经转移到了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而大汉却是盯着陈云飞,他在等陈云飞的决定,他也想要知道到底眼前这个少年所说的时机是否真就是陈云飞一直在等的。
看着这二人的眼神,徐子松心中却是不免有些得意。既然刘平舍不得那玩意,那自己也只有亲自动手来个毛遂自荐了。不就是钱嘛,对于盐帮这种暴利的快递公司应该不算什么。
然而,徐子松此刻却是没有注意到此刻站在他身后的刘平。当徐子松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刘平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