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眉头一紧,对眼前的乞丐产生了一点兴趣,道:“你倒是看得开,本王今日就格外开恩,且记一记你的名字,让你好些上路。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嘴角抽搐几下,一脸无奈,这叫格外开恩???真是谢谢您了!
“小爷烂命一条,贱名一个,妃一池!”
朱权立刻从座位上弹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妃一池,刚才的两名士兵也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完全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
妃一池心里暗暗得意,谅你朱权也料不到小爷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你面前,你就偷着乐吧。
朱权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破破烂烂,从头到脚邋里邋遢,满脸脏兮兮,除了那些骨子里透出的些微气质确是不卑不亢。朱权心中大惊,这古来圣贤皆是这般张扬,不拘小节的!他急忙从堂上下来,以礼相待。
“原来您就是非先生,本王教导无方,多有得罪,望先生莫要见怪!”
接着,朱权又对刚才的两名士兵狠狠的瞪了一眼,喝道:“你们这两个有眼无珠的东西,竟敢对非先生如此无礼!来人,把他们拖下去,军法处置!”
话音一落便有另两名士兵上来,刚才的两名士兵顿时吓得面无血色,双腿直哆嗦。
妃一池并没有看,只是自顾自地盘腿坐在地上,缓缓地拿出怀里皱巴巴的告示,再一次叹了口气。
“哎~小爷只是志在游山玩水,如今这满大街张贴小爷的告示,虽说没有画像,但总是许有不便。这几日,小爷这心里总是不舒坦,原来是这找小爷的主是个暴戾的将帅,如此不爱惜自己的士兵,却要他们为自己打仗卖命,还真是蛮横又无礼啊!”
“此二人得罪了先生,先生是本王是贵宾,此二人便是触怒了本王,触怒了本王便是触犯了军法,理应军法处置!”
“如此说来,还是小爷的不是?!”
妃一池眼睛看向朱权,一脸戏谑的笑容。
“先生多虑了,本王绝无此意。”朱权一惊,立刻解释道。
“不管你有没有这个意思,都与小爷无关,这是你们的家事。如今误会解除了,没别的事,小爷就先走了。”
此刻妃一池忽然起了身,漫不经心地说着,随之便要离开。
“先生留步!”
朱权赶紧出言留住,上前道:“先生这般匆忙离开,可是本王招呼不周,令先生不悦?”
“嗯……”妃一池仰起脑袋仔细地想了想,道,“是的!”
朱权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这个非一池,怎么时而正常,时而疯癫呢?真是难以捉摸啊!朱权虽是这么想的,但他依然深信这便是高人的作风,自由洒脱,与众不同!
“既然是本王招呼不周,那本王这边与先生赔礼道歉。”
说着便要跪下,妃一池只是站着看着,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朱权骑虎难下,硬是跪了下来,他朱权身为太祖的十七子,惠帝的十七皇叔,大明王朝的宁王,跪天跪地跪圣上父母,何事跪过别人?而且还是个如此这般邋遢的人物,若真是高人还好,若不是,他朱权的颜面何存?
士兵们都惊讶地看着朱权,目瞪口呆,却又不敢阻止,随即开始担忧起自己的脑袋。此刻,这大厅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们四个和这个不知好歹的所谓高人,王爷事后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不排除会杀了他们灭口,想着不经打起了哆嗦。
妃一池满意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朱权,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王爷这么大的礼小爷受不起啊!”
朱权心中万般滋味,虽然是他自己要下跪的,那不过是意思意思而已。可这非一池也太不知好歹,竟真的看着他下跪也不阻拦,如今还说这般风凉话。他开始怀疑,眼前这人真的是高人?而不是流.氓?
“都是本王管教无方,令先生受屈,先生当受此礼,望先生原谅才好。”
妃一池心里偷乐,全身的恶趣味因子迅速繁殖,她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素问宁王惜才,礼贤下士,今日小爷亲身体会,甚是荣幸。”
妃一池拍了拍朱权的肩膀,一本正经,朱权心中一乐,总算是可以站起来了,若是这一跪感动了非一池,得到一个人才,便也值得了。谁知妃一池那搭在头他肩上的手很快便抽开了,潇洒地冲着朱权抱了抱拳。
“小爷就不打搅王爷您了,小爷先告辞了!”
妃一池说着便离开了,等朱权反应过来,妃一池早已不知所踪,朱权懊恼地拍着脑袋,那满肚子的火硬是憋着发不出来。心里却对非一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此人洒脱自在,不畏权贵,不拘小节,定是高人无疑!
客栈里,雏菊不解地看着妃一池,她此刻已梳洗干净,悠闲地品着茶,怡然自得。
“雏菊,你有什么疑问就问吧!”
雏菊见妃一池主动开口问她,便疑惑道:“主人,您是改变主意了吗?为何不但拒绝了宁王,还要戏弄于他呢?万一宁王恼羞成怒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