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男子已起身离去,哐当一声巨响,冷风吹进来,花弄影打了个哆嗦。
少顷,一群古代装扮的医者唯唯诺诺地跟随男子走进了屋子。
其中一个身穿紫袍的男子,向前,从药箱中取出一根红线,绑在了她手上。
男子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容颜秀丽,还带着那么一丝无邪的稚气,可他的眼神却似高山流水般高雅。
花弄影无语,没想到这般高雅的男子却是这样的脑残,他绑线的时候都已经碰到她的手了,还有必要再多此一举吗?直接把脉不就OK?
“玺老夫人,你还知道他是谁吗?”
花弄影摇摇头。
玺老夫人?她蛋疼……
她活了二十五年,当了二十五年的剩女,连男人的小手都没牵过,从小到大谈恋爱的次数为零,初吻还在,初夜也还在,在现代社会中简直就是终极怪物般的存在。
现在直接省略过程就当后妈了?!
紫衣男子顿了顿,又问:“那你知道花弄影是谁吗?”
“知道,花弄影不就是我嘛……”
花弄影如实回答。虽然知道他所问的花弄影根本就不是现在的她,可既然命运让她来到这个异界时空,给她再活一次的机会,她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目前,失忆就是最能解决困境的方法。
白衣男子不耐烦地问:“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紫衣男子看了花弄影一眼,也不避讳她,径直道:“估计是失忆了。”
白衣男子皱眉,不可置信地问:“失忆?你说她失忆?”
“对,她这种情况失忆很正常,受了过大的刺激。”从楼上掉下去没有吓傻而只是失忆,溺水过度没烧坏脑子而只是失常实属万幸了。
“那她怎么记得自己是谁?”白衣男子显然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选择性失忆。”
“……”
白衣男子斜睥了她一眼,“花弄影,你最好是真的失忆,若让我发现你是装的,本公子定会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呼,总算逃过一劫。被如此阴鸷的眼神盯着,可怜的鸡皮疙瘩都会多起几个。
“子夜,她就交给你了,只要不治死她,给她留一口气,想要怎样随你喜欢。”
***
之后的几日,那个紫衣男子每天都会来房间为她诊脉,喂她服药。
他是那群医者中对她最好的,花弄影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她总觉得,那个紫衣男子只是因为医者的职责,才对她没有那么冷漠。
并不是不讨厌她,相反,或许他才是最讨厌她的那个。
只是,他将厌恶藏得很深,很深……
不然,他也不会绑根红线给她号脉。
花弄影潜意识地觉得,这个紫衣男子不简单。甚至,很危险,那是一种潜在的危险。你看不到,却时时刻刻在威胁着你。
想着想着,头又开始疼了。
捂着头痛不已的脑袋,花弄影磨着牙槽低咒:“妈的,那个该死的AV女,以后别TMD让老娘看见,否则见你一次打一次,我擦擦擦,擦死你……”
“靠,痛死了。”
紫衣男子推门欲进时,就听见里面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嘴角不动声色的往上扬了扬,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玺老夫人,可有感觉好些?”
还在喃喃自语的花弄影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半死。
大白天走路用飘的是灰常不道德的……
“还是很痛。”花弄影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道。
“玺老夫人不用急,再过几日定会康复。”
“哦……”痛又不痛在你身上,你当然不急了。花弄影暗自腹诽。
若是以前,她还是那个花弄影的时候,见到紫衣男子这般的优质股一定会心动。
温文儒雅,举止优雅,风度翩翩,长相俊美,实乃众多花痴女眼中的最佳情人。
但现在,花弄影除了在心里感慨一下,便没有别的想法。
自从她莫名其妙地穿到这个异界,除了见过那个看似谪仙实则魔鬼的“继子”,眼前这个看似温和无害的紫衣男子,和一群唯唯诺诺的医者之外,她再也没有见到其他任何人,连个照顾她的丫鬟都没有,真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以前看什么穿越小说重生小说女主哪个不是被好运包养的,虽大多最开始都是什么不受男主待见的王妃公主正妻之类,但人家好歹也是名正言顺的角色,发展奸情也顺理成章。她怎么就如此人品的附在这么个女人不疼男人不爱的苦逼后妈身上呢……
兀自沉浸在自己苦逼世界里的花弄影连紫衣男子是何时离去的都不知道,反正这几日也习惯了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紫衣男子离开之后,并没有回到休憩的阁楼,而是直奔东阁。
东阁之中,白衣男子正靠坐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下,手握一卷竹册,好一幅闲庭风景图。
“绝。”紫衣男子直接出声唤道,但并未破坏掉如此美景,反而更著风姿,平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说。”
“你们家玺老夫人好像……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如果不是以前认识她,我真会以为她有个孪生姐妹。”紫衣男子顿了顿,又接着道:“她……好像不再喜欢你了……”
“你说一个人失忆后,会连带爱情也一并忘记吗?比传说中的断肠草和忘情水都来得厉害……我试探过几次,她对你,好像完全没有感觉……”紫衣男子说到最后一句时,难掩语气中的幸灾乐祸。
“哼,最好如此。”白衣男子声音依旧清冷,没有任何温度。
想起醒来之后花弄影清澈无邪的眼神,幽深的眸子暗了暗。
这与他所认识的那个女人截然不同。
花弄影那个****,简直让他讨厌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看在死去玺老爷子的份上,凭她所做的那些事情,别说呆在玺府,就算杀她一百次也难泄他心头之厌恶。
脱光衣服,爬到他床上,一次一次对他下药,一次一次挑衅他的底线……
深恶痛绝,已不足以来形容他对那个女人的厌恶。
可那样一个人见人厌的女人如今却忽然失忆了,变成了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人。这个突然的改变,竟让人一时间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