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声中桃花落,韩松此至,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韩松轻声道:“杂家真是觉得稀奇,江湖中人,不都常说‘祸不及妻儿老小’?怎么今夜你们大家都有雅兴,那么多人一起结伴上山杀人?”
韩松一语,穿过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没有人回话,也没有人敢答。
武文彬看见韩松走过来,正要开口,却被韩松抬手制止。韩松再看见武文彬身上几处伤口,脸色微怒,又扭头朝着众人笑道:“你们看见杂家就吓成这样,难不成杂家是吃人的虎豹?又或者是地府的阎罗?”
依然没有人回话,也没有人敢答;这里没有傻子,谁敢接韩松这句自嘲的话,用来寻死不成?
韩松怒斥:“如此胆小怕事,又何必今夜前来!”
言罢,身形摆动,冲入那群江湖人士中。
不多时,韩松手中掐着一人脖子,高高举起。
快,太快了,在场无一人看清韩松举动,只是挡在中间的人,都被韩松击飞,人群中留出一条过道。
“你以为装聋作哑杂家就揪不出你!你以为今夜事成就能报仇雪恨?杂家仇家满天下,怕是能装下一个长安城,你又算哪根野草,也妄想打杂家后人的主意!痴人说梦!”
那人在韩松手上挣扎许久,自知自己必死无疑,索性扯着喉咙骂道:“呸!阉狗!人人得而诛之!”
韩松不语,他是何等身份?江湖上人人憎恶的大魔头,朝廷里人人唾弃的奸妄恶人,又怎会再费口舌。
“嘶!”的一声!
韩松手上那人的左臂已被韩松单手用力扯下,在场人暗暗咂舌,觉得心惊可怕,抵抗力差些的,都被吓得蹲在地上。
更可怜那人,咽喉被韩松用力掐住,声带无法发声,只是感觉剧痛蹬腿挣扎,发出“呜呜”的哭泣声。
“嘶!”这一次是右手,这人要痛晕的时候又被韩松内力灌脑,意识无比清晰。
简直是地狱的刑罚,武文彬和梁有信都有些被吓得面色渐白。
韩松神色如常,缓缓出声道:“你现在……愿意把什么都告诉杂家了吧?”
那人在手中用力点头,此刻痛得眼泪鼻涕乱流。
韩松却举着他来到崖边,把他举在悬崖半空上,道:“可是杂家知道,像你这样的小人物,又能知道什么?就算你知道些东西,杂家现在也不愿意让你多活一刻。”
那人眼中听得此话,眼中满是恐惧。
“罪该……万死!”韩松说完,松手。
那人跌落山崖,“咚”的一声,怕是已经粉身碎骨了。
众江湖人士皆受惊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想着自己要怎样才能保全性命。
韩松扭头转身,向前走了一步。
众人受惊,又往后退一步。
韩松又往前走一步。
众人又吓得后退一步。
江湖中还是不乏义气之士,被韩松步步紧逼,忍不住喊道:“退什么退!他就算武功高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我等一起上,拿下这阉人后顷刻扬名立万!”
随即有人附和:“还往后退什么!今夜来这里不就是为天下除害吗?”
“大不了跟他拼了!”
韩松心中暗笑,这些人虽多是些草莽之徒,但被逼入绝境也有少许江湖义气,只是太过天真了些……
“杂家几时说过要亲自动手?就凭你们这些杂鱼,杂家还怕脏了手呢!”
言毕,那些江湖人士背后火光亮起,数不尽人在他们后面,身着蛟龙服。
大周蛟龙,无分雌雄;这些人,都是来自东厂的高手侍卫。
“放箭!”韩松一声令下,数不尽的箭雨袭来。
韩松周围那片片桃花,似乎受无穷无尽的春风吹袭,花朵美满,落地又起,飞至高空又落,周而复始护在武文彬二人周围,箭雨到此,都被桃花挡下。
韩松矗立在那里,那些袭来的箭雨,竟然没有一支碰到他。
可是那些江湖人士,既没有桃花保护,又没有韩松的绝妙武学,只有一个接着一个的踏入鬼门关中。
纵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敢近韩松的身。
群起攻之已不实际,单打独斗又怎会是敌手?
武文彬梁有信看着今夜之景象,方感受到韩松在武林中,是怎样的威名。
数不尽的桃花落,杀不完的江湖人。
现在天色蒙蒙亮,太阳马上要出山了。
韩松轻声道:“文彬,你看身后。”
武文彬扭头看去,日出东方,照耀在长安城外。
韩松又感叹道:“我年轻时,也经常在你现在的这个位置看着日出日落的长安城。”
现在长安城中,宵禁已过,市井贩子也统统出门,这座京城帝都,比起昨晚,多了生气。
梁有信天不怕地不怕,插话感慨道:“是啊,这是我见过最美最雄伟的城池了!”
韩松却不怪罪,又道:“很美啊……长安城美得就像大周的漩涡,会把一切都吸引过来,文彬你书读得比我多,觉得义父的形容对吗?”
武文彬却低下头道:“义父,您有话就直说吧……”
“你抓紧收拾,提前回真武山。”
武文彬沉默半响,点头称是。
再抬头望去,日出太阳也缓缓上空。
白日一照,浮云自开。
今夜,总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