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六月,天气热起来,贾环每日写着八股,闲了就拉着彩霞做那等污秽之事。这日,贾环写着文章又不耐烦起来,看着旁边打蒲扇的彩霞,心里直痒痒,又看看正缝衣裳的赵姨娘说:“你出去走走,我睡一会儿。”赵姨娘听了会意便说道:“老子娘也往出赶,当我不知道你干的什么好事吗?”边说边扭着腰出去了。贾环见她出去忙跳下地来关进了门,一把抱住打瞌睡的彩霞,就往炕上拖。那彩霞使劲的推他,却挣脱不出,只好任他摆布。
贾环乐得嗷嗷直叫。
话说那边赵姨娘进了园子,便轻手轻脚的走到林黛玉院里,见午间静悄悄的没人声响,刚转身想回来,却见绳子上晾着几张手帕子。细看隐约写着字迹。
见此时静悄悄,左右没人,便赶紧抽下来,揣在怀里装作没事人一样又去探春的院子里了。
探春正午睡,赵姨娘便和探春的嬷嬷胡诌些谁又欺负她了这样的话。那些嬷嬷怕探春也不敢十分的说,就只那赵姨娘吐沫星子乱溅,那边探春醒了,听见赵姨娘在那边说这些话,就走出来说道:“妈妈又哪里受了气来?说出来我给你出气。”那赵姨娘吓了一跳,就低着头匆匆的走了。气得探春进来坐在屋里直咬牙。
那赵姨娘回去见门关着便嚷道:“野小子,你老娘回来了。”
贾环正穿衣服,彩霞听见了忙拿了衣服从后门出去了。
贾环去开了门,赵姨娘进了屋子便问:“彩霞你给我要过来,听说要配给来旺,你赶紧上去说。”
贾环说:“一个丫鬟,哪里没有丫鬟,定要要了她来。”赵姨娘打了他一巴掌道:“这个你要是能要来就是你祖宗积德了。”
贾环去拿蔷薇粉涂在脸上,并没理会。他见赵姨娘神色匆匆便问道:“是不是又得了什么好东西?”
赵姨娘偷笑起来,将那手绢举到贾环面前道:“上面写的什么?”贾环会意忙忙的和赵姨娘关上门窗,大气也不敢喘,凝神聚气的瞧。
这贾环转转眼珠,还不等看完,便兴奋激动异常,费力压制狂喜之意,悄向赵姨娘道:“这是私相传递的信物!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赵姨娘不等说完,也是一样的喜得屁滚尿流,却忙又转头打开窗户,往看外面瞧,见无人便又迅速关上窗子。
然后又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可是好机会。是姓林的。”贾环道:“若是这样,那这必定跟是宝玉有关的了。”
两人思忖半日,便窃窃私语的盘算计划下。赵姨娘待到贾府吃晚饭的时辰,赶着给贾母请安。
请了安却上前大声喊道:“这是林姑娘写的,私相传递,我怕有什么不好的,就先送来给您老先查看查看。”
众人皆死盯着她,骇然半日,凤姐忙一把抢过赵姨娘手里拿的手绢,命人道:“还不赶快把这烂了嘴的,不懂规矩的婆娘打出去。”外面早有几个媳妇并嬷嬷们跑进来将赵姨娘拉出去。这边众人好半天没晃过神来,不知怎么会有这样的事,都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这边贾母命凤姐把手帕拿过来,凤姐道:“老祖宗别生气,敢是他们兄妹们素日写诗作画的,写在手帕上留着玩也是有的。”
贾母大怒,道:“素日看的那些歪书将秉性移了,这样如何能留?”说毕就要找人叫黛玉。王夫人,凤姐等劝着,说道:“我们去看看她,试探问一下,别吓坏了妹妹。”贾母道:“我同你们一起去。”
说着不顾众人劝,坐着轿到了潇湘馆。早有鸳鸯急的派人传话与紫鹃。这边紫鹃闻听得这消息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和雪雁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怎么办才好,叫雪雁忙忙的收拾了黛玉案上的笔墨,又收拾些衣衫等物,自己跑出去寻黛玉。
寻不到黛玉只好去怡红院寻宝玉,袭人等众丫头见紫鹃满脸泪痕皆诧异,紫鹃便道:“宝玉哪里去了?林姑娘出事了。”袭人心下奇怪,忙问:“林姑娘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你别急!”紫鹃身上抖着,话也说不连贯了,前言不搭后语,啼哭不止,转身跑出了怡红院。
袭人忙让春燕出去打探着。
黛玉刚从宝钗处来,刚走到怡红院,春燕碰见了黛玉,便拉过来黛玉说:“林姑娘,你出了什么事?”黛玉道:“好好的,出什么事?”春燕道:“紫娟姐姐正找你呢,哭个不住。”黛玉唬得扶了春燕,齐往潇湘馆赶去。
到了潇湘馆,见赵姨娘正在院前探头探脑,不妨黛玉到身后,春燕说道:“姨娘这里做什么?”赵姨娘吓了一跳,转身见黛玉,笑道:“林姑娘回来了,老祖宗在里面呢。”
黛玉不知何意,还欲问时,赵姨娘又说道:“姑娘写的好诗,手绢可是宝二爷送的吗?”黛玉愣了半晌,顿觉天塌地陷一般,晕了过去。紫鹃没寻找见黛玉,刚一回来见春燕扶着黛玉,黛玉已晕了过去,忙跑过来哭道:“姑娘,姑娘!”两人大哭时,里面鸳鸯,平儿忙接出来,将黛玉扶了进去。
贾母等正在气头上,见黛玉这般,又心疼又气恼。贾母大哭起来,说:“我的儿,你是和谁有鬼了不是?如何有这样的东西。”王夫人在一旁也是抖个不停,只怕连累了宝玉。
便叫凤姐道:“你问吧。”凤姐便道:“林妹妹,赵姨娘拿个手帕子跑到老祖宗那里说是妹妹这里得的。你看看可是你的不是?如果不是,有我骂那起嚼舌的给你解气。”说罢将手帕拿出来.
黛玉见了不觉滴下泪来,心里想着不能将宝玉连带出来,便哽咽道:“是我的。”想分辨一二,却又觉无可言说。只是泣涕如雨。贾母听说抖道:“是谁啊,?”见黛玉不答,只是哭,贾母也是哭个不住,骂道:“作孽的呀!便哭道:“你既这么着,教我怎么办?”说罢哭晕过去。众人解劝。
宝玉从北静王府回来刚到了怡红院,袭人忙拉着宝玉说:“二爷,出事了,不好了,林姑娘她——”宝玉听了这还得了,一下子话也说不出来就瘫到地上,满头大汗,翻了白眼儿。袭人吓得后悔自己说话急了,忘了宝玉的痴病了,就抱着宝玉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