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得妙”,北静王看完西王爷送来的宝玉的书搞不禁拍手称赞。“此书文采虽好,还只是其次。里面说不出的道理竟是最难得的,玉兄本就是旷古第一等人,我们和玉兄相比皆是俗物!
我们这些人都是完败。”
西王爷说:“我们兰儿看过后竟然茶饭不思,还定要我亲自手抄一份。累得我手脖子都肿了,足足的抄了三个昼夜。兰儿捧着我抄好的四章《石头记》欣喜若狂的。听说宝玉又写好了三章是关于可卿的,待我去还了这部去借下面的。”永溶一把拉住道:“这就过去吗?你还没换下朝服。”“哦!是我忘记了。”西王爷转身笑着说:“我脱了先放你这里,一会儿回来再拿走。”北静王摇头道:“皇上那边看的紧,你小心一点吧。纪晓岚已经对这部书有所耳闻了,只怕到时候——”
西王爷说:“我也知道,只好先睹为快,免得到时候被那些腐朽酸儒改得令人切齿。”北静王说:“以宝玉的性格,怕到时候又是一场灾难。”西王爷低头沉吟了半响,欲言又止。北静王亦是惆怅满怀,无法说出来。
西王爷说:“趁还凉爽,我这就过去。不然一会儿烈日当空的,汗湿衣襟,狼狈不堪。”说完出去坐了轿子往城西去了。
刚一到门庭,若兰出来了,正要走,见到西王便施礼问安。西王爷笑道:“免礼,免礼。如今宫里的气象为之一新,是你上任之后,清明整严才会如此。”若兰笑道:“王爷过誉。奴才分内之事自然要好好的做,如此才能报答王爷的恩典。”西王爷笑笑说:“宫里刚刚给楚妃娘娘过完生日,你也累坏了,好好休息吧。”若兰便告辞去了。
里面的宝玉和宝琴都出来迎,西王爷进到宝玉的书房,拿起桌上未干的墨迹看。宝玉和宝琴笑着端茶,摆酒,装点心。西王爷拿出身上的文字放在桌子上说:“我抄了一份留起来看。又写了多少了?我拿回去看,兰儿催的急,说好看极了,要抄录下来留着。”
宝玉笑着说:“王爷,请看,这是我写得初稿,昨天刚刚改了前一部分,都面还没动,请您过目。”
西王爷看时,见上面写着:“可卿坐起来穿上一件衣服,外面小丫鬟端进来一个大托盘,上面是一件攒心梅花样式的天蚕冰丝织就的海棠红色百褶裙。裙上绣着一对饰以翡翠,玛瑙的金鸳鸯光辉灿烂,煞是好看。
宝珠,瑞珠端进来一个镶金饰银的羊脂玉盘放在桌子上,可卿见了便走过去把玩,摇头叹道:“我父亲为官近四十载,家中却无一件金贵之物可以拿出来炫耀。”
可卿穿上那件华丽的百褶裙,手里玩着这个玉盘,跳起了舞。
贾珍这日要到下面的村子里取稅捐。走之前吩咐家里人每日要给秦氏赶制新衣,订购新式首饰,又拿给秦氏一箱子的银子以供其用。
两个宁府园子里的老嬷嬷出去买菜对外面的人说:“我的儿子在乡下种粮食,年底要交的税捐可以抵得上大半年的活了。病了,饿了也要做,不然年底吃不上,穿不上还是小事,就怕交不上稅拉到监狱就没有活路了。”她又说
“这府里的蓉大奶奶吃的用的,每一顿花的都够庄稼人吃一年的了,你说是不是造孽啊."
另一个人听了也说:“谁说不是?珍老爷被这个妖精迷得神魂颠倒,哪里顾得上家啊,业啊的。那个小妖精喜欢什么,他知道了,变着法的花多少钱都不吝惜。”“那个妖精打扮得嫦娥一个样,家里上上下下的男人都让她迷得头发晕。我还要去给她抓药,这几日也不出去浪了,就在屋里躺着,看那情形好像——”说着,这个五十多岁的嬷嬷冲着人家努努嘴儿,摇摇头。大家都很疑惑,纳罕。
这日,可卿在房中躺着,叫来了一个小丫头说:“蓉哥在哪里呢?”小丫头看着可卿不敢说。可卿咬进了嘴唇,浑身哆嗦,手指着外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秦氏咳了一声说道:“宝珠,你来扶我起来。”宝珠上前扶着秦氏,秦氏说:“出去走走!”
宝珠说:“大奶奶,您宽宽心,我们都指望着您好起来呢!”秦氏看了看宝珠,叹了一口气。
晚间,贾蓉进来了,刚一进屋,见了可卿就嬉皮笑脸的缠上来说:“今天躺在床上一天吗?府里又没个男人,你干嘛在这里躺着,想招惹谁吗?小心别让我撞见了,你这个贱人。”说着就上来扯可卿的衣服。可卿气得脸都青白了,使劲全力掴了贾蓉一个巴掌。
贾蓉咬牙切齿的抓住可卿的手腕,往后面折过去,可卿禁不住大叫了一声。贾蓉说:“你快点好吧,父亲还惦记着你呢。”说着又用手扒开可卿的中衣,将那白玉般的胸乳使劲抓在手中,可卿疼的满面是泪。
这时外面的丫鬟听见了可卿的哭声,壮着胆子轻轻的推门探头进来。只见贾蓉在扯秦氏的衣服。那贾蓉回头看见了那丫头就笑着跳下来,一把拉过那丫头拽到床头,将那丫头的衣衫也扒掉。
那丫头大哭大喊:“大爷饶命,大奶奶救命!”秦氏起身拉过衣衫骂道:“家里的事,外面的事没有一件好好做过,管过。吃喝嫖赌败坏家风——”
贾蓉嬉皮笑脸的歪着头,瞪着眼睛说:“我是不如你,你样样好,在府里上下都讨好做样子,每日里有事没事跟父亲说我不好好做事,叫父亲管着我,我父亲打我骂我都是你挑唆的,你倒好,在父亲面前狐媚着,将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你,当我不知道。全家谁不知道你做的好事!还跑来和我抢嘴!”说着将可卿往床上一压,大笑着蹂躏,那丫头衣衫不整,蓬头乱发的在一旁吓得抱着头掩面而颤。
蓉哥玩够了,整理衣衫推门出去,叫过来自己的小厮说:“蓉大奶奶这几日没见蔷哥,得了相思病了。”那个小厮听了低头不语。因前几个月家里母亲去世,他求了贾珍赏几两银子葬母,被贾珍打了出来。自己蹲在墙角哭泣的时候,被蓉大奶奶看见,问了怎么回事,跟奶奶说了,蓉大奶奶给了十两银子,至今不敢忘怀。那小厮听贾蓉这样说,知道是混闹被秦氏骂所以出来造谣。那小厮低头说:“小爷,大奶奶治家,常常施恩与我们,我们感激不尽。这是蓉大奶奶赏的驱蚊药丸,我们这些人身上都带着,夏日里就不怕蚊虫叮咬。”
贾蓉听了,给了那小厮一脚,说:“怎么看上大奶奶了?我进去帮你说一说。”那小厮听了跪在地上邦邦的磕头,说:“大爷,饶了大奶奶吧!奴婢情愿一死来证明大奶奶的清白!”说着就要撞树自杀。贾蓉一把扯过来冷笑道:“证明大奶奶的清白?我叫你死了吗?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去死!”说着抬手劈头盖脸的打过去。那小厮咬着牙,死死的站着,任贾蓉大骂。
外面一声大喝,只见贾珍回来了,贾蓉吓得老鼠见了猫一样,一声不敢吱。贾珍上来就是一个耳刮子,那边小厮忙劝着。贾珍站在那里,气得直喘气,骂道:“敢骂你老子了!给我打着!”那小厮听了,值得照着贾蓉脸上抽了一巴掌。贾珍见了一脚踢倒那小厮,说:“叫你打,还不给我狠狠的打!”又冲外面喊道:“来人啊!把他拖出去打二十大板!”外面一个小厮忙跑过来,拉了地上的那个就往外跑。这边贾珍对着贾蓉就是一脚,贾蓉跌坐到地上,贾珍就一顿乱踏。贾蓉抱着头一动不敢动。
这边正闹着,那边的秦氏出来了,见了这个架势忙上来说:“父亲,小心身子!都是我不好,让蓉哥生了气!您要打要骂就来拿我出气!只别气坏了身子!这大热天的,我让人做了冰糖绿豆汤!您刚回来就休息休息!”说着扶着贾珍往后面去了。
贾蓉从地上爬起来,瑞珠上前扶着贾蓉。贾蓉狠狠的咬了咬牙对那丫头说:“你也不用做好人。”甩开手刚要走回身看着瑞珠,突然笑了一笑说:“上次你说你母亲病了,现在怎么样?”瑞珠不知何意,知道贾蓉是从不关心这个的,见问只得说:“大奶奶赏了银子叫我找几个好医生给母亲看病,如今还吃着药,差不多快好了!”贾蓉说:“让你做的事,你做的很好,大奶奶行为不端,你要好好盯着。你哥哥的事儿,我会看着办的。”
瑞珠跪下磕头。
过了几日,秦氏正在屋里做女红,只听得外面一阵乱嚷:“大奶奶,你出来,你倒是出来说说!”
秦氏疑惑起身出去看,原来是上次大老爷赏了一个奴才一个小丫头,这个小丫头却被另一个小厮相中了,这丫头也是和这个看上了的,便求秦氏跟贾珍说。于是秦氏就去帮他们,最后两个人在一起住到外面了。可是本来赏的那个没得到人,就把仇记在秦氏身上,有事没事就要找个由头骂一骂,说一说。
秦氏本不想理,但是实在被搅扰的不耐烦,就劝道:“你也是知道的,那丫头本就愿意和那个人的。你自己不争气,跟着老爷乱混,不安分。来这里吵我有什么意思?到让人看着是你自己没本事娶老婆,出去!一会儿夫人要来了,看见你如此,打断你的腿别说我没告诉你!”说完就命宝珠,瑞珠撵他。
谁知他是喝醉了,摊在地上还只管乱嚷:“谁不知道你啊!也来骂我!”那边尤氏走过来听了这话,又气又恨,骂道:“来人啊!把这个烂嘴黑心的打了出去,不要叫他再进来!”
外面的小厮听了忙拉他出去扔到外面。
尤氏看可卿咬着嘴唇,呆立在那里。可卿见尤氏走过来忙掩饰着笑着说:“母亲来了,进来坐,我这针线就要做好了。明儿就能用的!”说着拿起针线就低头绣。尤氏见了知道不好劝,略说了几句话就出来,叫小丫头去厨房做了秦氏爱吃的东西端过去。
尤氏出去了,秦氏停下了手里的活,呆呆着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