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心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讨厌极致的白,也没有一刻如同现在这样讨厌极致的白上那刺眼的颜色。她痛恨白得如此干净,也痛恨那颜色如此鲜明。
“你这是干什么!?”楚凌明显被故心的举动吓住了,可是也仅仅是那一瞬间,他立马拿过被子围住了故心,顺势把她抱入怀里。、
他有些心惊。
楚凌不知道故心心里的想法,但是就在掀开被子的那一秒里,楚凌清清楚楚的看见了故心眼眸里的不可思议和悲痛,那种惊异是一种恐惧,那种痛更是一种绝望。
“你不要这样,故心!你不要这样!!我刚才说了我可以负责的!!故心!”楚凌只能使劲儿捋着故心的背脊,让她平复一下情绪,“故心?”
“放开我。”故心缓缓的推开楚凌,
“你没事儿吧?”楚凌松开了手。
“没。你先出去吧。跟你没关系。”故心挥挥手示意不想看见楚凌,“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我不需要你负责的。你放心吧。”
“故心?!”
“让我静一静!”
看着故心沉默不语的表情,楚凌只好妥协,有些事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才想得清楚,外人是帮不了的。
咔哒。
房间的门被关上了。
故心缩回了被子里,以一种卷曲的姿态躺着,她觉得浑身发冷,那种恐惧感让她觉得自己生了精神病。
难道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
那片土地上古老的建筑,涌动的人群,打扮朴素的老百姓;那里绿悠悠的山林,羊肠小道,挂着各式各样标示棋子的马车,划破空气的马鞭声;那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还有那些人。那位充满了邪气,步步算计,阴邪狡诈,还会绑架自己的玄王;那个总是跟着自己,在道义和权益中不停徘徊的桃儿;弹着一手好琴,唇角总是微微扬起的,一副天上天下无所畏惧的庄梦须;虽为王,却能放下身段一点点的对自己好,对自己笑,在权益与感情中想得到两全,最后还是无奈放手的燕翊;还有……还有,那个在一点点争吵和不屑里悄悄走到心尖的人……这一切如果是假的,是自己臆想的……会疯的,绝对会疯的!那是一段长达两年的生活啊,怎么可能会是假的!?故心痛得有些喘不上气来,可是如果这一切是真的,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和夜云归在一起,这次和楚凌在一起还会落红?!难道那是自己黄粱一梦?!可是这一梦是不是太长了,自己在医院昏迷了三个月不是意外啊,是这里所有的人都见到啊,是医生给出了证明的啊……这一切……
不!一定是真实的,那颗玉粒还在,那不是自己原本的东西,那是从那里跟着自己带回了的东西!那颗玉粒就是证明!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自己是灵魂穿越过去了,所以肉体并没有经历那一切,或者是穿越的途中发生了什么……反正一切都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
故心闭了闭眼,收回眼眶里即将溢出的泪水,裹着被单站了起来——既然都这样了,那就当做你情我愿的一场情事吧,成年男女无需做出一副小女子的矫情来。而且在心里,自己的第一次是给了夜云归了,其他的人都是过眼烟云,不用深责。
嘀嘀嘀。
这个时候谁会给自己电话,知道自己电话的人都知道自己出国了,万不会打电话过来。
故心拿起电话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犹豫的接了起来。
“你好。”
【你好,故心。】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夹杂这电流的声响,显得声音更加的悠远。
“请问……”
【我是倾玉楼的夜玉髓。】
夜玉髓?倾玉楼?就是那个长得异常像夜云归的老板?!他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而且还是在这个时间里?
“玉老板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定了定了神,故心问。
【你的朋友摆脱的玉粒我已经镶好了,有时间的话请你来倾玉楼一下,需要你验一下,而且……】
“而且?”
【而且,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好的。只是我认为我没有事情能和玉老板商量的。”故心皱了皱眉头,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儿,再加上如果对着一张和夜云归如此相似的脸,她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故小姐无需多疑,我只是想与你探讨一下关于你的玉粒的一些问题。】
“嗯。我现在在国外,我回国会通知你的。”
【国外?是去旅行还是工作啊?】
“探亲访友。”
【呵呵,那不打扰你了。】电话里的笑声显得有些挪揄,故心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自己对这个人的态度会那么不舒服,让她忍不住说话有些干扁。【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回来后可以联系我。】
“嗯,再见。”
【恭候你的大驾,故心。】
电话挂断。故心思量了一下,把电话扔到一边,决定还是先解决眼下的情况比较好,便向往浴室走去,不过被单太长,裹得乱七八糟,故心走得也是跌跌撞撞,险些有几次被被单绊倒,都左右晃了晃稳住了身形,眼见到了浴室门口,故心一个没注意大步跨过去,直接让被单缠住伸不开腿脚,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真心痛。
虽然地上铺了地毯,可是那薄薄的一层真的没什么承受力,故心想要再起来,结果再次被缠住摔趴在地上。
“没事儿吧。”楚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房间,双手操起故心一抬,就让故心的身体站了起来,“我听见很大的声音,不放心进了瞧瞧。”
“谢谢。”故心面无表情的重新紧了紧床单,终于在楚凌的帮助下进入了浴室。
“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谢谢。”故心冲楚凌摆摆手,关上了浴室的门。
楚凌自顾自的耸耸肩,好吧,既然她觉得一切都可以搞定,那自己也就不用故作体贴了。楚凌干脆的转身往外面去。
咔哒。
浴室的门被拉开,楚凌重新看了过去,故心依旧裹着床单站在门口,但是眼眸清晰,在没有先前不安和伤痛。
“有事?”
“楚凌,”故心的语气很平静,这种平静让楚凌听得很不舒服,仿佛能预测到这即将出口的话不是自己想要听到的,“相信你平日里的艳事不少,更不会缺少女伴,所以……这一次就当做与平日里一样的情事,只是对象是我而已,你不用有太多顾虑……我,也并不是那种太把自己当回事的女人。”
浴室的门重新被关上了,楚凌温和的表情有些轻微的僵硬。
果然,不是自己想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