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如果加上前一天晚上睡觉的时间,她今天一天算是睡得有些多了,可惜她晚上根本睡不着,今日算是长久以来第一个很沉很沉的睡眠了。
幸好,还是醒来。
当然对于夜云归在光天化日之下做的那些【流氓】事情她已经不想去深究了,反正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只有明亮的灯笼挂在路边,而夜云归也没了人影。
穿好衣服,给自己倒上一杯水,看到桌上的糕点,想来也是夜云归担心她醒来后会饿,让人准备的,糕点的样子也还可以,故心也不挑食,和着水就吃了起来。【剧烈运动】之后,自己确实有些饿了。
映着微光,可以隐约看到外面有人在走动,故心也觉得差不多了,便洗了一下脸梳理了一下头发,拉开了门。
燕翊早就听到房间里细微的动静,便停下了来回走的举动,正巧这个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故心静静的站在门口,仿佛早有预料的看着自己。
他其实很早就来了,他知道夜云归在里面,甚至知道夜云归和故心在里面干什么,他可以感受到夜云归是故意这么做的。可是他还是忍住了想要冲进去的冲动,并努力产生迫使自己离开的强烈心情,却终是自虐一般,在不远的地方等到了夜云归出来。看着夜云归吩咐人送上热水,又让人准备好点心,他以为自己很快就可以看见故心,可是故心仿佛很累很累一般,一直睡着,自己只好继续在外面等待。
“有事?”故心走到院子里的小凳子上坐下,没有正视燕翊一眼。
“算是吧。”燕翊苦笑了一下,“向你告辞而已。”
“哦。”
“每一次我们见面都是出乎意外,分开也总是始料未及。相见没有招呼,分离没有辞别,所以总是莫名其妙的没有完结。”燕翊淡淡的讲,“我有我的身不由己,你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投机,不随缘,无份也是自然。”
“无缘无份又何苦纠缠。”故心看向燕翊,在光影里的他好似回到了当初才相遇时的那个样子,温和又君子,疏远又贴心。
“是的。你说得对。所以我来告辞,向你道别,便于相忘于江湖。”
“你能这么觉得自是最好。”故心放软了语气,“我并没真正恨过你,你是君王,自有君王的得失计较,有你必须去做和必须忽略的东西,从某些地方来讲,我同情你,但不会可怜你。”
“那……这次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云归已经告诉我了,虽然不是全部的理由,但是我还是感激你为我而来。”
“不用感激我,我做的每件事情在你看来都是有目的的,我知道。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一句,可曾有那么一瞬间……”
糟了,穿越定律里的经典问句来了,没想到今儿个自己也会遇到,是荣幸还是纠结啊。
“…可曾有那么一瞬间…在你心上…”
算了,就老实回答吧,反正现在的事情已成定局,自己和他万万是没有可能了。
“…我比夜云归重要?”
“有。”故心承认。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有确定夜云归在心里的位置,还在为穿越来之后的事情惶惶不安,还在寻思着怎么才能不要牵扯进这里的任何事情和人;那个时候仿佛从天而降的你,带着儒雅和安宁走进了自己的目光里,在雪岭的那段日子安详得仿佛不会发生任何的事情;在回海平的路上,偶尔贴心的关怀和适当的照顾,还有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都比那个只知道气自己的夜云归重要…所有…“有,那样的一个时间里,在我心里,你比夜云归重要太多。”
“那……”燕翊急切的想出口说点儿什么,却又有太多话说不出口。
“就像你说的,无缘无份。”故心打断了他的纠结,“如果没有后面发生的事情,我还是我,你还是你,即使比夜云归重要,也仅仅是和夜云归相比。如果没有后面发生的事情,我绝不会牵扯进这里的任何一件事情里,更别提牵扯进一个人的人生里。然而,既然发生了后面的事情,改变了我的想法,自然也改变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这双生的关系缺一不可,却更是说明了我们的无缘无份。所以,”故心停顿了一下直直望进燕翊的眼眸,毫不闪躲,没有优柔寡断,“你和我没有如果。”
“说话做事总是那么不留余地。”燕翊笑了起来,看不出喜乐的笑了出来,“不过让我和夜云归都栽在你手里也不是没有道理,你总是能说服我们,让我们无可奈何。”燕翊走向故心,趁她没注意一把拉起她,死死的抱紧怀里。
“放开……”
“就一会儿。”
耳边的声音有些暗哑,故心还是心软了,在心里悠悠的叹了口气,放软了身体,任由对方抱住自己。
“我不曾对一个人如此上心。”燕翊清浅的声音,“其实,只要夜云归不插手海平的事情我自有能力完成我的统一霸业,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机会来到这里。呵呵。”
燕翊微微抖动的身体,显示出他笑得用力。
故心知道,燕翊会如此说的用意,他就是想告诉自己,自己并不是权利的附属归依品,也不是“顺道”的救赎品。在这个笑声里,他无奈了,他挣扎着,心里会不舍,却仍旧只能放弃。
“我只是想见你。只是想再见你一次,向你道别。”
“我知道。”故心终于伸出手回抱了这个终是用了感情的王者。
燕翊却没有久抱,很快的放开了故心,“再见了故心。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这个世上。即使你我不在相见。”
“…好…”故心沉了口气,算是答应了这个【好好活着】的要求。
燕翊笑了笑,转身就往外走去。
“燕翊,”故心唤了一声,“你会成为天下霸主的。”
对方笔直的身躯顿了一下,却再也没有回头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