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宁远远的就看见楚凌站在抢救室的门外,思量了一番走了过去。刚走近,就看见抢救室的门打开,一架病床被推了出来——病床上躺着的正是故心。楚安宁迷了一下眼睛,不高兴的表情在脸上展露无疑。
“三哥。”楚安宁靠近楚凌,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过来了。”
“嗯。玉哥不是出事了吗,我过来看看。你也是,一下飞机连家都没回就过过来了。”楚安宁淡淡的语气里有些担心又有些责备。楚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跟着病床往楼上去。楚安宁扭头看看了另一边夜玉髓所在的位置,想了想,还是也跟着一起去了楼上。
故心被推到了重症监护室,虽然故心的所有机能都没有问题,可是针对与那种不规则的脑部放电状态,还是必须要监控的,谁都不知道这种状况会给身体带来什么样的负担。
“三哥别担心了,看上去没什么大问题。”
“嗯。”楚凌点点头,抱了抱楚安宁的肩膀,“你也不用担心,夜玉髓只是晕过去了。”
“可是玉哥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楚安宁皱了皱眉头。
“刚才又被你二哥骂了?”
“嗯。”
楚凌看着楚安宁发红的脸,说骂应该是简单的,按照二哥的性子十有八九是动了手,不过,是二哥的话确实没有办法,冲动起来就控制不住。而楚安宁也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说什么,就跟习惯了似的。
“你二哥是那样的。大哥都拿他没办法。”楚凌摸了摸楚安宁的脸颊,算是安慰,只希望她不要记恨,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总是有的,虽然大哥二哥从来都不待见她。
“嗯。”楚安宁整个脸都埋进了楚凌的怀里,看不清楚表情,只是答应的声音模模糊糊的。“本来今天我去找玉哥的,他那个时候还是好好的,可是故心一来就说有事情找他,玉哥就让我先走了。也不知道故心做了什么,平日里玉哥可是从来没生过什么病,更别提晕倒了。”
“夜玉髓把故心送到医院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是突然晕过去的,怪不了别人。”
“三哥就是袒护故心,我都知道。”楚安宁撅撅嘴,轻轻拍打了一下楚凌。
“三哥也很袒护你。”楚凌还是拍了拍楚安宁的脑袋,带着一股宠溺。
“哪位是病人家属?”护士远远的轻唤了一声。楚凌转身看了一眼,冲着那边招了招手,“医生在办公室等你。”护士说完就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楚凌看了一眼病房里已经安顿好的故心,又看了看楚安宁,“你在这里等着我吧,我去去就回来。”
“你又不是她家属……”
“安宁~”
“知道知道了,我在这里等你,快点儿出来哟,我一会儿还要去看玉哥呢。”楚安宁还略略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楚凌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就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楚安宁看着楚凌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办公室门里,才闲闲的转过头看向病房里的故心,面无表情。
楚安宁从来都不喜欢故心,第一次见面就没有好印象,在自己眼里故心的每次出现都是对自己最深的伤害,有对比才有优势。楚安宁不懂为什么故心总是那么讨人喜欢,明明不爱说话,自负傲气,行为奇特,总是一副在肚子里默默鄙视别人的清高样,可很少有人不喜欢故心,唯独自己就是看不惯那副嘴脸,仿佛全世界只有她是正确的优雅的理智的一般。
而且,总是有人可怜她。
既然可怜,那就摆出一副需要人可怜的姿态啊,凭什么明明可怜的要死却还是一脸的傲气,还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毫无可怜人的自觉。这种脾气看上去就是令人作呕。
吴家两兄弟被吸引那是因为吴超在学校里的关系,加上被人介绍工作什么的,认识吴凡,纯属巧合;楚凌在意也不说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巧合不是说能被设定的,加上楚凌私下里就比较温和,和故心变成朋友也就那样;但是楚锋呢,脾气暴躁,性格不好,直性子,最讨厌扭扭捏捏话里有话的人居然也觉得故心这种虚伪的人不错;还有楚森,古怪到极致的一个人,既然也拿正眼看待故心;最让自己生气的,莫过于夜玉髓,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居然会就这样认识了,关键是夜玉髓还那么上心。这绝对是楚安宁不能接受的。
为什么只要是自己身边的人都要被故心抢走,为什么所有人都在乎她比在乎自己多一些,为什么千算万算她还是会出现在自己身边呢……
楚安宁越想越是气愤,顿时产生一种要折磨对方的感觉。
她恨她。
楚安宁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故心,双手不自觉的摁住了玻璃,在故心脖子位置的倒影中狠狠的捏紧了手掌……
“楚凌呢?”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惊得楚安宁猛得一转身,看见了吴凡。、
“去医生办公室了。”楚安宁脸色不佳的走开了一些。
“哦,我在这里就好,你去看夜玉髓吧。”吴凡看到楚安宁皱起了眉头,脸色有些灰暗,有一种要去又有些忌讳的表情,吴凡一看就知道楚安宁的顾忌又补充了一句,“楚锋办理手续去了,不在那里。”
“哦。那我过去了。”楚安宁听到如此也就没有在耽误赶紧往急救室那边去。
看着楚安宁离开的背影,吴凡再一次觉得这个女人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单纯。
这种单纯不是善良之类的意思,而是一眼就看穿心里的想法,不管是讨厌还是喜好一眼就看得出来,虽然讨人欢喜,但至少没有人会去防备。
吴凡就在刚才,他远远地瞧见了楚安宁的姿态,就是为了看得更清楚,他才没有立马走过来。他看见楚安宁脸上的狰狞和仇恨,那种眼神里呆这儿深深的嫉妒和仇视,绝对不是因为被人夺走关注就会产生的,再加上楚森楚锋从来没有好脾气对过她,在恶劣一些对她而已也无足轻重,而楚凌还是一如既往的包容她,她绝不会因此对故心如此痛恨的。她的那种恨意,就跟有血海深仇一般,带着一种要把故心千刀万剐,甚至撕裂的程度。可是这么明显表露的恨,会在有外人靠近时立马淡掉,仿佛根本就不带情感一般,眼神也整个放空,变得懦弱起来。
看着躺在室内的故心,吴凡真的感觉有些无力的,最近的事情真的太多太多,多得让他觉得自己又引起了吴家的注意了,这是不允许发生的。所以也就只好给楚家人提个醒,楚安宁的事情也不是他能管的了。
夜玉髓被转移到住院部的另一个监护室,虽然不如故心的重症监护室,但是也算是病重观察室了。只是这边楚锋才办好了各种手续,那边夜玉髓就在楚安宁的看护下忽然醒了过来。
“玉哥你醒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有什么后遗症吗?我去叫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夜玉髓半靠在床上看着楚安宁跑出去的身影,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缓缓的解开了领口的扣子,把里面红绳拉了出来,玉粒在下面稳稳的挂着,折射着微弱的光芒。
夜玉髓死死的盯着这枚玉粒,紧紧的把它捏在了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