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心不太高兴,埋头走着,可是明明来的时候不是一条道走到底就是自己住的院子吗,为什么走了那么久还没走到?四周的环境越来越陌生。故心倒是不担心,也没什么高不高兴了,她发觉自己貌似迷路了,好吧,不是貌似,是真的迷路了。哎古人啊古人,你们何苦把院子修得那么大,难道从东苑走西苑也不嫌累得慌。
远远的看见前方大片的花园,有人站着花园里,故心赶紧走过去,问下回去的路也行。走近一看,站着花园里的人是刚才在石亭里出言不逊的女子。故心有点儿犹豫,可是想想自己跟她也没仇,硬着头皮问下路总是可以的。
“你好,请问姑娘……”
“是你?”女子看着故心,语气里尽是不屑。
“正是我。”故心顺着话接下去,“我想请问一下回刚……”糟了,自己住的院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怎么问?“就是刚才那个的湖泊怎么走回去,我方向感不太好。”先找回湖泊再说吧。
“你不是和庄梦须在一起的吗?他人呢?”女子朝后面看看,又看向故心,“你是什么人,跟庄梦须什么关系?”
“我也是刚才才与他认识,并不熟识。”看这个样子还是早点儿摆脱关系的好,“我叫故心……”
“原来你就是故心?”女子上下打量起她来,“也不过如此。”
“姑娘认识我?”故心装作没听见后面半句。
“当然。谁不知夜云归云亲王为了他的王妃要和宁南开战,不惜在朝堂上和王上吵了起来,惹得王上大怒。”
“哦,我不知道。”故心摸摸鼻头,有些尴尬。她确实不知道,但是她也没有丝毫的感动,她总是觉得夜云归和玄王两个的矛盾冲突绝不是仅仅因为她的事情就可以引起的。她看过的小说比经历的历史多多了,君主和王爷之间的事儿永远不可能那么单一,如果真是那么单纯,她断断不会来到这里。
“说得轻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故心不喜欢她的态度,就是她是王上的小姑子哪有怎样,故心可不在乎,“如果姑娘你也不知道路,我就不打扰你赏花了。”
“没规矩,也不知道哪里比得上姐姐了,居然让云亲王那么重视。”
“这与你没关系吧。”故心也不是省油的灯,“听你这口气多半是春心荡漾,暗许芳心,可惜君子不爱实属无奈。”
“太放肆了!”
“放肆?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岂敢放肆。”故心轻轻一笑,“有事在身恕不奉陪,告辞了。”故心临走时若有所意的冲着她眨了下眼,翩翩然离开。
“贱人!”女子一把揪过身边开得正好的花捏烂在手掌里。
“可惜这盛开的花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女子转身看见庄梦须,正准备发飙就看见庄梦须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快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怡曦公主安好。”
“城主大人好。”怡曦很官方的笑了笑,却也动人明媚。“今个天气不错,城主也不要久久埋首于工作,出来走动走动才好。”
“多谢公主关心了。”
“我也乏了,就先回去。”
“公主慢走。”
“你们两个这一来一往的,倒是窈窕淑女,翩翩公子的模样。”梦须注视着手里捧起的花朵,“看上去也算是赏心悦目的一对。可惜,”梦须手指微微用力,花朵落到了他的手中,指腹轻轻摸索着花朵的轮廓,“可惜,都非善类,终是没有善果。”梦须依旧捧着花朵,慢条斯理的走开了。
被称为城主的男子始终没有回答他,目送他离开。
故心东晃荡西晃荡终于问了个奴仆被人带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院子就看见桃儿低着头站在房门口,紧缩着身子,貌似等着人发落。
“桃儿。”
“小姐。”桃儿怯怯的唤着,故心仔细瞅了瞅她,貌似没什么事儿,不过自己走了那么久就算有伤也好了吧。
“嗯,进屋吧,站在外面干什么。”故心推开房门,夜云归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算了,你还是就在外面呆着吧。”
“是,小姐。”桃儿应着,退了出去,顺带拉上了门。
夜云归没有说话,他自顾自喝着自己的茶。故心看他悠闲的样子心里冒出点儿说不上来的东西,憋得慌。
“你刚才想说什么,想问我什么。”
“你话变多了。”
“我话一直都不少。”
“问题也变多了。”
“我好奇心一直都很重。”
“你……”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先前想问我什么,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梦须刚才是故意打断你的话。”
“你真聪明。可是我已经忘记我刚才想说的了。”夜云归笑眯眯的看向故心。
“真是没意思。”故心也不在追问,反正在她看来夜云归就是这个样子。
故心躺回贵妃椅上,拿起摆放在一边的书简慢慢读了起来。说是读,其实心思根本不在手里的书简上,故心从书简的缝隙里盯着夜云归,夜云归依旧先前的姿势喝着茶也什么也不说。故心猜不到夜云归先前想说什么,也不知道他现在坐在这里的意思。梦须不是说他很忙吗?不是忙着解决宁南停战后的絮乱问题吗?不是说和王上吵了架吗?瞧他这气定神闲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大忙人的样子。
梦须。
他又是什么人呢?他和夜云归到底是什么关系呢?看刚才的情景要说亲密也是可以的,梦须对夜云归很主动,看上去就跟他对自己一样,很热情的样子;夜云归也没有嫌弃他,反而会跟他说着玩笑话。可是故心总是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并非看上去那么单纯,那种亲密感里有种故作的姿态,就像知道吃的是巧克力,却吃着苦的装出是甜的表情,让人说不出真假的具体原因。
“在想什么?”一只手拿走了书简,一只手拉起了故心,“想得那么出神。”
“我在想梦须。”故心没有回避他的问题,反而直直的盯住夜云归的眼睛。突然一只手掌捂住了故心的眼睛,故心只听见耳边低低的声音。
“不要那样看着我,我心跳得厉害。”
“拿开!”故心挥开对方的手,瞪大了眼,“心不跳的是死人。”故心平静的讲,可是她也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甚至觉得脸上有些温热的感觉。
“在夫君面前还想着别的男人,你真是胆大啊。”夜云归也坐到了贵妃椅上,想把故心环抱住,故心一个侧身从另一边闪下了躺椅。夜云归只是笑,自己躺了上去。“知道雅康名字的由来吧。”故心点点头,“梦须姓庄。”夜云归顿了顿,“他是一直流落在外的庄家的孩子。当年魏琳雅和庄素康私奔时已经暗结珠胎,后来庄素康痴傻被拐走后,魏琳雅也离家出走,在外诞下了一个儿子,那个儿子是便是梦须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