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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风起尘落

剑雨流年情难断,红尘旧梦一念终。

醉酒狂歌舞当空,白发遮眼湿双眸。

提刀向月问苍天,一心证道为几何。

北入荒谷佳人梦,多少往事谈笑中。

走走停停又十年,他日有缘再相逢。

————————

西南沧州落月城,四面群山环绕,东临凤阳,北近平陵,古来客商必经之路。有言道是落月花茶,凤阳米酒,也吸引了不少江湖豪杰,文人墨客。据说当年天云山掌门易楠老祖与苍南派掌门凤羽老祖一场大战就在落月城西城门那边,最后易楠老祖一招落败,并定下规矩门下弟子不得再跨入落月城地界一步。凤羽一把神谕剑插在城门之上,剑蕴残存。至今这个规矩无人打破。

这日烈日当空,骄阳似火,落月城中依旧繁华。一片青石板铺筑的繁华街道,行人却并没有几个,许是这天气太过炎热的原因。一位身着粗麻布衣的老者步履蹒跚,匆忙赶路,但孱弱的身躯走在街上好像随时会被一阵风刮倒,不过这样恶劣的天气似乎也并不会起风。老者突然停下脚步,捂住胸口,剧烈咳嗽,嘴角一口鲜血喷射而出,身体微微颤抖,顿时跌倒在地。老者强力支撑着身躯站起来,环顾四周,身旁右侧不远处有一家叫做云鹤楼的酒馆,立马提步进去。

“客官您几位,打尖儿还是住店?我们这上等客房已经满了,这中等客房倒是还。。。”店小二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定神一看,这可令他心颤一番。老者也不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怀中摸出一锭金子扔给店小二。

“给我准备一间房,弄点吃的,再帮我打盆水来”老者说完闪身走向二楼,丝毫不理会店小二迟疑的态度。店小二一见此人出手阔绰,也不再去细想他的身份以及那嘴角和身上的血迹。干这份儿差事二三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只要有钱,一切都好说。

店小二推开一间房门,指道:“客官,就这间吧,您看行吗?”

“无妨,你先下去吧,没有我吩咐不要来打扰我。”老者摆了摆手,神色疲倦,不想再多言语。

“那客官您先歇着,吃的一会就给您送上来。”小二欠身退出房间,双手关上了房门。

夕阳下,一抹残红渲染着此处繁华的街道。街角处,一位少年向云鹤楼缓步走来,一双清艳绝伦的狭长凤眸,微微上挑的嘴角,轻佻不羁,身姿优美昂然,着一身简单的素白长袍显得无上的贵气。落日的余晖照在他的身上,一种凄清冷冶的落寞。

二楼房间内打坐调息的老者似乎感应到这少年的气息,立马推开窗飞身而下。

“陆凤年,不要再跑了,你这么一把老骨头跑不过我的”白衣少年左手握剑不知何时已经站立在老者身后。

“你究竟是谁,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一路追杀我到此...”老者转过身来,神情激动。

“哼,你这老家伙还挺能跑啊。我想要取你身上一样东西。嘿嘿,你要是主动交给我,我也不为难你!怎么样?”白衣少年一脸坏笑。

“什...什么东西?你要什么只要我拿得出来,我都给你,只求你放过我。”陆风年无奈答道。眼下旧伤未好,他也不敢再轻易与这少年交战,这少年年纪虽小,一身本事却不在他之下,现在还有什么东西能比命重要。

“嘿嘿...你真的舍得给我吗?我要你的命,你可舍得给我?”白衣少年右手握剑,两眼寒意,也不想再与他多说。

陆风年这才明白过来,这少年原来是在戏弄他呢,看来今日唯有这生死一战了,虽然生的希望渺茫,“你这小儿未免也太过狂妄了,我陆风年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真以为我怕你不成。”陆风年表面强装镇定,内心对这少年却着实有几分惧色。

少年一声冷哼,右手拔剑直刺,犹如乳燕投怀。剑光凛冽无情,陆风年双腿屈膝躲过一剑,腰部用力一挺在空中做了个燕子回旋的动作,双脚挨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没想到你这老家伙轻功还挺不错。”少年打趣着说道,随后拔剑再刺,这一次气势更为凛然,少年似乎不想再与他多浪费时间。

陆风年看这一剑刺出,眼中已是无尽绝望,本来就有伤在身,这一战他还哪有什么招架之力。根本容不得他多想,长剑已化作一点寒星穿喉而过。

陆风年双目圆瞪,似有不甘:“想不到...我,居然...居然在你手上一招都坚持不过。你...你究竟是何人?”

“星云阁萧寒。本来你我无冤无仇,可是这上面写着你是官府缉拿要犯,赏百两黄金。”少年从怀中摸出一张告示指着上面的画像说道,“谁叫我这么有正义感,正好手头缺钱花,这你可怪不得我。下辈子做个好人吧。”说完拂袖而去。

落月城以西,一片群山峻岭蜿蜒盘蛇,一座山峰尤为突出,树木茂密,终日云雾环绕,宛若人间仙境。这座山上有个叫做星云阁的小门派,门派传承据传已有数百年,在沧州地界上也颇有些名气。阁主赵远山,一身修为深不可测,门下弟子虽不过千人,可在武学上的造诣要远远高出其他江湖小派,毕竟也有数百年的门派底蕴。

一座小竹楼前,一位少年穿一身劲衣,手持一柄精钢细剑旋转挪移,身姿优美,剑势如虹。少年目光如电,穿破虚空,身形猛然跃起,如同从高空中猛扑而下,只见剑光一闪,一片竹林便倒了下去。

“不错不错。萧寒师弟,你的星云剑法已经练到第三层了吧,不过我已经练到第四层了,马上就快要突破第五层了。看来你比我始终还是要差上那么一点啊。哈哈哈...”远处一个白衣少年向萧寒缓步走来,五官分明雕刻一般的脸庞,一双浓厚剑眉,眼中不经意间流露的精光充满寒意。

“呵呵,叶山师兄天赋异禀,我是自然不如师兄。听说师兄前段时间下山师傅交给你的任务没完成还受了伤,不严重吧?”萧寒咧嘴讥笑。

“哼,要不是我大意失手,区区一个江湖毛贼还能伤到我?”叶山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不屑。

萧寒闻言也不想再与他多说,转身欲走。这时一个绿衣少女笑吟吟的站在两人身后,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两人脸上转了几转。这少女容貌秀丽之极,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梳着许多根又细又长的小辫子,雪白的瓜子脸,细长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流露出聪颖的光芒。

“两位师兄在聊些什么呢,好像很开心嘛!”少女走到萧寒身旁。拉着萧寒手臂,神情严肃“萧寒师兄,我爹叫你去大殿见他,看他的样子好像很生气。你这次下山没惹什么事儿吧?”

萧寒闻言心中有些忐忑,这次下山奉阁主之命去送一封信给苍南派掌门。也就顺手接了官府悬赏告示,杀了一个叫陆风年的通缉犯,期间不过半月,而且那日一剑刺杀陆风年之后就回到星云阁,途中也并未再生事啊。

噗呲!少女忽然捂嘴偷笑,“萧寒师兄我逗你呢,哈哈,看你表情那么严肃。”

“...呃,你这丫头,居然敢戏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萧寒明白过来,拂袖作势欲打,少女转身就跑。萧寒马上追了上去,“赵婉婷,你给我站住...”

叶山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跑远的身影,心里是无尽的愤怒,“萧寒,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你,从小阁主就疼你,什么好事都轮到你头上,现在居然连婉婷你都要跟我抢,你给我等着,给我等着...”

“呼...呼...不跑了,不跑了。”湖边一座亭子里,赵婉婷累得实在跑不动了,坐下来不停的呼气。

“呼,你这丫头...还真能跑,累死我了。”萧寒趴在石桌上,也累得不行。

“嘿嘿,师兄,你这次下山碰上什么好玩儿的事儿了吗?”赵婉婷嘟嘴抱怨着“爹总是说不放心我,整天待在山上好无聊,我都好久没有吃过糖葫芦了。”

萧寒看着赵婉婷那可爱的模样,笑道:“你这丫头,阁主那也是为了你好。只要你好好练功,阁主能够放心的下你了,到时候天高地阔,还不是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赵婉婷点了点头说道:“嗯,我听师兄的。对了,萧寒师兄,我爹刚才是让我叫你去大殿有事与你说,应该又有什么任务给你吧。”

“好,那我过去看看。”萧寒起身整理了下衣服。

穿过清风亭通过一条走廊萧寒来到星云阁的殿门前,殿中已有几位长老站立在两旁,阁主赵远山端坐大殿之上,浑身透出一股强者气势,不怒自威。

“萧寒拜见阁主。”萧寒双手抱拳,上身微弯。

“嗯,不必多礼了。”赵远山略微抬手示意,“萧寒你此次下山辛苦你了。这么多年,你为星云阁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很不错。”

“我从小就被阁主收养,受各位长老照顾多年,星云阁就是我的家,我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萧寒眼眸深处有不知名的情绪飘过,但转眼就消散不见。萧寒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只听阁主说是一年冬天,当时漫天风雪,在山脚下发现了一个躺在襁褓中的婴儿,心想相逢即是有缘,一念善心,就把他带回了星云阁。因那日冷风萧索,寒雪飘零,赵远山望景有感,就给他取了个名字,萧寒。

赵远山打量着萧寒,微笑道:“嗯,今日叫你来,是想再让你下山历练一番,我考虑了很久,有件事想交付给你去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萧寒动容:“阁主请讲,我尽力而为。”

赵远山说道:“好,前段时间沧州那边传闻沉寂了数百年的黑风教余孽又再现江湖兴风作浪,此次派你去查明情况,苍南派也会派人与你一同前往。行走江湖,切记要万事慎重。”

萧寒双手抱拳行礼:“萧寒一定不负阁主所望。”

赵远山说道:“好了,你去准备准备吧,三日后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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