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瑞琪看着躺在椅子上,挂着吊瓶,脸色苍白却淡漠的魏岩。只觉得伤感,伸手将他手臂上的毛毯拉好,察觉到他不自然的躲避,她责备的看了魏岩一眼:“等下药水挂进去,会冷的。”
细心的话语,体贴的举止。不由让魏岩想起了当年,于此同时,心中也也笼罩了一片阴霾。反唇的话语就这样自然而然的流露,来不及阻止的恶毒:“你又想要勾起我对你的愧疚好让我帮着你做些什么勾当么?安瑞琪,你还真是,卑鄙。连我的回忆也准备要摧毁的一干二净么?”
帮忙拉毛毯的手一僵,安瑞琪轻轻的抬起手,给了魏岩一个轻轻的巴掌:“只有你,没有这个资格责备我的卑鄙。”她微笑着,却像是要流泪。“这是你欠我的,你一辈子也还不清。”
“你错了。”魏岩怔怔的看着她:“从那个时候,我没有揭穿你的时候起,从我失去晓晓的时候起,我们就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他看着眼前和记忆力的女孩面目全非的安瑞琪:“我还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毁掉的么?晓晓已经和我分手了。所以,你也不要去伤害她了。”
“你……喜欢晓晓么?”她突然毫无目的的问:“是不是对她有对我一样的心动。”
魏岩沉默。心中却也是一片纷乱。他有些厌烦这样的问题。
为什么,每一对情侣总是逃不过这样低劣的问题。
“你喜欢我么?”
“你喜欢我什么?”
“当时,为什么喜欢上我。”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冷的响起:“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为什么,总是要问这样愚蠢的问题。
华重认为自己只是意气之争,晓晓认为自己只是一时兴起,安瑞琪怀疑自己的认真。难道,自己这样认真地喜欢一个人,这样仔细的去维护一段感情,有错么?
他冷笑,还是,现在已经不能接受这样简单的,单纯的喜欢了,没有理由难道很奇怪么?但是,自己就是喜欢上了,听凭着自己的心。就这样简单的喜欢了。
这样有错么?他只觉得心中像是有着一处创伤,不断蚕食着自己的心灵,自己的伤口,永远不能愈合的诅咒,一次次再三的被揭开,痛苦一遍遍的重温。
安瑞琪收回手,看着眼前陷入僵局的局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下午的音乐节,你还是不要去了吧!反正……”
“你快去吧!”他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不然就要开始了。”
安瑞琪微笑,犹豫着:“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回到教室陪陪晓晓吧!她早上的样子,我看了也不好过。可能在你看来,这是我的假惺惺吧!”她故作轻松:“但是。我和晓晓唯一相似的地方在于,同样不能接受施舍。”
安瑞琪,转身快步离去,不愿意再停留。
这算是最后的帮助,只要这件事情过去了,那么以后自己的报复,也会更加疼痛吧!
魏岩,咀嚼着她离去的话语,伸手就要拔掉手上的针头,他知道,安瑞琪是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的。但是,手上传来金属冰凉的触觉。让他在一瞬间惊醒。
手无力的垂下,砸在被子上,像是千钧的石头落地。坠的心里一片沉重。自己去了又有什么用呢?晓晓,无情的推开自己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了,她需要的不是自己。
现在不会是,以后,同样也不会是。
晓晓坐在教室里。看着空空的教室。心中却很乱,很烦闷。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子为了所谓的名声,无情的任性的替那些曾经在自己身边支持自己的人做下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她闭上双眼,曾经那些笑脸。那些关怀的话语,现在都化为泡沫。再由自己亲手,一个一个的毁灭。
她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片,提笔。却不知道这样反复的举动究竟有什么意义。
难道自己真的是在享受这样的一种,玩弄人心的游戏么?
还是,自己只是想要把自己受到的伤害,在那些不离不弃的人身上找回,报复的快感。所以这样子折磨着双方,不肯放手。
她轻轻的画下第一笔,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完成的画像,好像是内心的反射。
更加像是华重和魏岩两个人的结合。
她苦笑着,把纸片夹进书本,抚平混乱的心境,长出一口气。真是嘲讽,自己果然是想要贪心的拥有两个人么?
自己还真是贪心啊!
她自嘲着,站起身。将自己投入阳光中,好让这些令人沉闷的想法都被阳光赶走。
坐在阳光下的草坪上,晒着太阳,好舒服。不觉放松,不觉缓缓入睡。
奇怪的做了一个疲倦的梦。
她看到一个教堂,装扮一新,铺满了自己向往的纯白的不知名的花朵。空气中弥漫的是香甜的味道。自己穿着美丽的礼服,也是纯白的,像是新娘的婚纱。
她看见眼前站着两个人华重还有魏岩,同时向自己伸出手,她后退一步。
犹豫着,纠结着把自己的手放进华重的掌中。带着逼近绝望的反抗。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既然是梦境,那么就让自己任性一次吧!
他们穿过人群,站在神父面前。宣誓。耳边响起两个低沉的男声说着“yes,ido。”她偏过头,看着出现在魏岩身边的,安瑞琪,同样一身白色。同样笑的幸福。
心中像是吃了甜蜜的奶油一样的,却矛盾的感觉自己的泪腺酸酸的。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在此时说些什么都是多余的。
他们向着门口走去。沐浴着花瓣雨,还有各位客人衷心的祝福,只觉得自己就要飞起来一样的幸福。
然而,教堂的门突然被突如其来的人闯开。教堂里布满了阳光,却让晓晓莫名的觉得心中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