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唐-杜牧
钱人和两口子泰山之旅刚结束回到家,还没有来得及跟大家分享此行的收获,便得到一个劲爆的消息:北京来人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钱天时兄弟三人的堂叔伯大姑一家,也就是钱满囤亲大爷的女儿,大堂姐。为什么说是劲爆呢?原因很简单两家不来往已多年矣,突然造访必有隐情。原来自从上个世纪80年代,满囤大爷一家迁居北京,期间只回过一次老家,两家基本上断了往来。人家看不上这些土老帽,咱又何必上赶着用热脸贴冷屁股。只是去年满囤大爷去世,兄弟几人去奔丧才得一见。多年不往来,就是亲兄弟也会生分,何况本来就不亲厚的堂兄弟。本以为这辈子跟北京亲戚再没什么交集,谁承想人家不仅来了,而且还带来个大麻烦。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北京大爷,也就是天时他们的大爷爷。有个前妻,死后留下个女儿,而后又续弦生了两男一女,随后就搬到北京。这些年继女与继母、兄弟姐妹相处的也还算不错。只是继母最最不愿提到的就是百年之后如何安葬的事儿。因为时间还很长,大家也就下意识的不提这个话题。谁曾想大爷爷去年突然离世,临终也没有留下什么遗言。这便成了大姑心中的刺儿,就怕以后有什么后患。果然,今年继母也仓促离世,平时看起来还算亲厚的弟弟妹妹,这回儿连信儿也没有给老家人,她预感要出事。终于,等到大姑提出将老家母亲迁来合葬时,遭到空前反对。说是空间太小,根本放不下。如果执意要放那就直接撒到里边,或者装到一个小瓶里塞进去。同样作为继子继女,他们能说出这样的话,大姑简直气疯了!无奈势单力薄,只好回老家寻求帮助。只是她似乎忘了,自己这些年来和老家人几乎没有什么交集,这样贸然来访真的就能解决问题吗?
钱金庄,村南。
兄弟几人坐在屋里正议论这件事。
“你说,北京这伙儿堂叔伯大爷真是不够揍儿!(方言,不够意思)是个人也干不出这事儿来啊?”天时听说事情的经过后表示很不满。
“切,”人和嘴一撇,“不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心一样齐才怪呢?”
“嗯,要我说啊。”钱地利今天干出车回来,脸上还带着浓浓的疲惫,“这准是买墓地的时候,大姑没有出钱。要不他姐儿几个绝对不敢这么硬气!”
“唉。估计是吧。不过这不管是从法律上来说,还是从老辈来说,这前大奶奶可都是有权利跟资格的!”钱天时说道。
“资格管嘛用啊!关键是大姑要是个男孩,或者还有个姐妹儿兄弟的,你看看他们还敢不,这就揍是明摆着欺负人呢!”钱人和向来是心直口快的,不管不顾的突突的一通说。
“行了,咱们也就是说说。这万事还有咱爹跟大爷呢,到时候咱就听喝就是了,让干嘛干嘛。快回去歇歇吧。老二这刚回来,三也累得不轻,有嘛事明个再说吧。”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大家不得而知。只是后来听说,要把大奶奶迁进祖坟,再给大爷爷写个牌位,合葬在一块儿,也算圆了心愿。只是后来又出了岔子,听说是老伯伯钱满库找风水先生看过,说是孤坟进祖坟会影响后代财运福运。这事儿只好作罢,又寻一风水绝佳宝地,择日迁坟。
“大哥,”钱地利坐在沙发上,手里摆弄着天使最近才从达阳拿回来的新活儿,说道:“这迁坟,估计我是赶不上了。到时候该我出的那份儿你直接跟白晶要就行了。”
“哦,你就安心出你的车吧,家里这老多人呢,根本也用不了。至于费用方面,听咱爹说,大头儿咱二爷儿和老伯伯包了,他们厂子出。零碎八脑的咱爹准备,估计也花不了多少钱。”
俩人正说着,田壹推门进来,手里还拎了不少东西。
钱地利见状赶紧起身给接过来;“嫂子,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地利也在呢。”田壹把东西递给他说道:“这不是给大姑准备的吗,明儿迁坟用的。”
钱地利看了看,有萝卜、黑豆、香蕉、苹果、茶叶、糕点、还有一把甘草和一副红手套。“这玩意干嘛使得?”他指着白萝卜问道。
“好像说什么一个萝卜一个坑什么的,我也不懂,让买什么就买什么呗!”
第二天天气不是很好,空中还漂浮着细心的雨丝。田壹她们作为女眷是不可以到场的,只是后来听说大姑哭得还是很伤心的,虽然小时候的记忆早已模糊,但毕竟血浓于水啊。只是这哭声中是追寻早已失去的母亲,还是为自己如今的无力,也许只有大姑自己知道了。
事情办完之后,大姑表示了感谢便要回去了。大家都知道,这一走恐怕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有那么几分悲戚,气氛异常的沉重。终于车开走了,渐渐变沉一个小黑点不见了。
田壹望着远处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天时发现她的不对劲儿,拉拉她的手问道:“怎么了?”
田壹抬起头来,定定的望着他,过了好大一会才说道;“老公,我们要好好地活着,好好的过日子。不完整的婚姻带给孩子的伤害是一生都抹不掉的!”
《钱途漫漫》角色说之
田壹说: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做父母的要为自己的健康负责,为自己的婚姻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