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放从那户人家的家里走出来,气定神闲,大摇大摆的走出小区,坐上了停在街角的车子。
“人已经见到了,也通知她晚上的行动了,”萧放对众人说道,“鉴于G市最近风头紧,所以,我们不能携带武器,但我准备好了微型麻醉枪。”
对此安排,那几人没有意见。
车子驶到一处酒店门口,只有萧放一人下了车,他走进酒店,去了VIP套房。
住在此处的是萧放旧日同袍安全局的童局长,他是以私人休假来的G市,这自然是给萧放面子。
“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啊。”萧放一进门,歉意的说。
“跟我来这虚套子,是不是找揍啊?”童局一拳捶在萧放的胸口上,“嗯,倒没放下,还能顶住我的拳头。”
两人相对坐在沙发上,萧放随意的敲起了二郎腿,老童道:“唉,你当初如果不那么执意离开部队,或许今天你就能坐到我这个位置了。”
“你战功赫赫,我哪能比呢?”萧放并无贪恋权位的潇洒的笑着说道,“再说,我喜欢现在这种自由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跟上级报备。”
“嗯,你这一点也正是我羡慕的啊。”老童晃着脑袋说。
“行了,你歇够了吗?我们去看守所吧。”萧放道,“你微服私访,应该不会有有人认出来吧。”
老童伸手摆了摆手指,“等下。”说罢,转身进了卧室,大约十多分钟,他走出来,脸上多了一副眼镜和斑驳的胡茬,肤色也发黄了许多。
“不愧是变装高手,我都认不出来了。”萧放钦佩的说道。
两人来到看守所,因为上面松了口,故此,他们直接去了关押霍晟阳的单人牢房,而且,没有看守在一旁站岗,而萧放站在外面,替他们放风。
在这种地方,没必要虚假的寒暄,霍晟阳直白的要求留郑峰一命。
“证据确凿,没有翻案的可能。”老童亦是直言不讳。
“但是,如果听听条件,或许你会考虑。”霍晟阳说道,他没有表现出十分迫切的态度,反而是一种不紧不慢、不急不缓的,而且说罢,还故意的顿了顿,这让谈判另一方的老童不由自主的很想快点知道他会列出什么条件。
“说来听听。”老童尽量表现得并不在乎,可是,善于辨识人的面部表情的霍晟阳,看出老童对此有兴趣。
很好,只要先挑起对方的兴趣,这场谈判的主动权就会落在自己的手中。
“‘新秩序’在东南亚一带的势力。”霍晟阳道。
“你认为国家会在乎你们这种所谓的势力吗?”老童不屑。
“在没弄清是什么势力的时候,先不要妄下结论。”霍晟阳道。
“涉黑组织能有什么势力,无非就是那些毒贩和私人武装吧。”老童说道。
“那是别的组织,不是‘新秩序’,”霍晟阳微微抿唇笑道,“‘新秩序’与那里的很多军政界人士保持合作关系。”
“国与国之间,应该是外交部的事情。”老童依旧是不在乎的说,可暗中,他在观察着霍晟阳的表情。
“外交部是做台面上的事,您……则是做台面下的事。”霍晟阳道。
“我们有很多奋战在一线的战士,不需要再依靠什么组织的力量。”老童道。
“有些事当然是要依靠拿工资的人来做,可有些不太方便的事情,也许‘新秩序’做起来更方便些。”霍晟阳说,审视着老童。
老童双眸微微一眯,不语。
“再加上林顿公司的技术,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适当提供一些。”霍晟阳加了些筹码。
“只要不是死刑就可以?”老童别有深意的说道。
霍晟阳颌首,并道:“还有‘新秩序’的继续存在。”
“你知道你的交换条件会把你自己拉下水吗?”老童提醒道。
“我一直都对詹姆斯邦德的工作很感兴趣,做做这方面的外围,我想我不会太反感。”霍晟阳道。
老童没说什么承诺的话,毕竟他是以私人的名义来的,而且他还要回去再仔细考量一下,估计他不会再来明着说有什么结果了,而是通过郑峰被判什么刑进行答复。
但霍晟阳对此信心十足,因为从老童最终的言辞和说话时的神态,他已然明了。
总算是将郑峰的事情暂时稳住了,是的,只是暂时,其实,不论死缓,或者无期,都非霍晟阳的最终目标,但有些事是需要在郑峰被量刑之后才能做的,可如果直接被判死刑,那么,他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虽然,这件事不用太操心了,但还有一件事,让霍晟阳无法定下心神,那就是珮瑜能否被安全的救出来。
他相信理查德的那些人的能力,也相信萧放的安排,可是,他就是有些不安。
……
莫毅磊早早的下了班,司机送他到达公寓楼下,莫毅磊一人下了车,在等候电梯的时候,听到同时等电梯的两个中年女人的对话。
一个甚是忧虑的担心自己是不是更年期了,怎么竟然做了那样的梦,梦到有人进了她的家,把她打晕了,梦境太真实了,若不是她醒来时,是睡在卧室里,还盖着被子,仔细查了下家里的财物,没有少一样,否则,她一定会认为家里是真的进人了。
另一个则是热心的推荐了一些药材,还让她多多休息。
莫毅磊听着,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可是,他看了一眼那个说做梦的女人,是对门邻居,另一个是其他楼层的邻居。
莫毅磊回到家里,先去房间找周珮瑜,见她穿戴完毕,高兴的笑了笑。
“你很期待出门啊?”莫毅磊问。
“是啊,憋闷了一天,最向往的就是出去走走了。”周珮瑜若无其事的说道。
“你的状态让我想起了珊珊,它跟你一样,被关在家里一天,一旦出了门,撒了欢的跑。”莫毅磊说。
周珮瑜嘁了一声,“你很喜欢把女孩子关起来吗?还真是恶趣味。”
“珊珊是我小时候养的狗。”莫毅磊淡淡的解释道。
“你把我比作狗?!”周珮瑜生气的立起了眉。
“我恶趣味呀。”莫毅磊耸了下肩,道。
周珮瑜忍下,反正只剩下今晚这几个小时了,以后,你爱调侃谁就调侃谁去,我与你,但愿再也不见。
莫毅磊摆了个很绅士的邀请的姿势,周珮瑜咧了咧嘴角,高傲的走了出去。
这次,莫毅磊没有让司机为他们开车,而是亲自驾驶着一辆黑色的奥迪商务,行驶在G市的道路上。
“今天去哪里?”周珮瑜问。
“去一个你想不到的地方。”莫毅磊神秘兮兮的说道。
周珮瑜对此可没什么大兴趣,她只担心不能及时回去,耽误了大事。
车子停在了江边,他为周珮瑜打开了车门,“看看我给你准备的惊喜。”
“不会是惊吓吧?”周珮瑜不领情的问道,对此,莫毅磊只是笑笑。
两人走进沙滩,而周珮瑜的高跟鞋一下子就陷入了沙子里,她拧着眉头的埋怨道:“如果你安排来沙滩,最好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就不穿高跟鞋了。”说着,她脱下鞋子,赤足踩上沙滩,细软的沙子,绵绵的,经过夏日的考晒,此时还留有丝微的余温,感觉很舒服。
莫毅磊主动的从周珮瑜的手中拿过她的鞋子,“为女士服务是最基本的礼仪。”
周珮瑜不多言,向前走去。
越靠近江水,沙子就有些凉意,周珮瑜停住了脚步,问莫毅磊:“还要往前吗?我的脚有些冷了。”
“不了,这里就可以,”莫毅磊道,听到珮瑜说脚冷,他将她向后拉回两步,“等一分钟。”莫毅磊看了一眼腕表。
周珮瑜两臂抱在胸前,尽量压住心中的不耐烦,静静的等候着。
突然,原本黑漆漆的江面一下子亮了,无数的霓虹倒映在江面,绚烂的色彩将夜晚的江水装点得如童话世界一般。
“你就是来带我看这个的?”周珮瑜没有什么惊喜。
“‘霓裳曼舞,情满株江’——省政府的一项惠民工程,今晚试灯,你是第一个观众。”莫毅磊道。
周珮瑜讽刺的一笑,道:“惠民?还是惠了几个贪官和几家公司啊?”
“不要这么悲观,”莫毅磊说,“你大概很久都没看新闻了吧?”
“是啊,被你关在房间里,我去哪里买报纸啊,估计没有晟阳的头条,你也不会给我拿报纸来看啦。”周珮瑜带着情绪的说。
“你耍小脾气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莫毅磊说着,伸手在周珮瑜的发顶摸了摸,像个长辈在哄小孩子。
“别碰我。”周珮瑜躲开。
“G省全面贯彻党中央的指示,彻查全部官员的违法违纪行为,上至省委省政府,下至街道居委会,最近的报纸头条都被这些占据了,”莫毅磊说,“还真是找到了不少蛀虫呢。”
“你怎么没被抓进去?”周珮瑜斜睨的看着莫毅磊。
“在你心目中,我是个贪官?”莫毅磊眯着眼睛盯着周珮瑜。
“你不是吗?”周珮瑜反问。
莫毅磊笑了两声,道:“我的收入和财产清晰,没有找到任何有关我受贿的证据。”
“实际呢?”周珮瑜咄咄的问道。
“我只是个秘书而已,手上又没有实权,谁会给我行贿啊。”莫毅磊道。
“如果我还是个小学生,那我还真会信了你的话。”周珮瑜鄙夷的瞥了莫毅磊一眼。
“你还是太天真了,”莫毅磊道,“我们莫家会在乎那点贿款吗?鱼和熊掌,我会分不清吗?”
“是啊,你那么聪明,怎么会用笨办法来敛财啊,对不起,低估了你的智商。”周珮瑜挖苦的说道。
“没错,你的确低估了我的智商,”莫毅磊态度一转,声音冰冷,顿时,四周的空气似乎也降了温。
周珮瑜不禁一颤,风撩起她的长发,她尽量掩饰心中的慌张,而当她偷偷的瞄向莫毅磊时,发现他正在以一种洞穿一切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