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我挨个到六水市的亲戚家吃饭,大家对于我这个准大学生都很关心,也都知道我在六水市还有大伯这么层关系。我记得以前在贵州的时候,除了小姑对我们一家比较照顾,其他可都是不冷不热的。真是“富贵深山有远亲,贫贱闹市无比邻”啊!
因为还要填报志愿的关系,我暂时不能回家,只能暂住在学校宿舍里。宿舍里的人一天比天少,大家都回去了,等填报志愿那天再过来。我们宿舍就修建在半山腰上,后面是一片深山老林,到了晚上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恐怖极了,所以我基本上都是在网吧包夜玩游戏,然后第二天白天睡大觉。
隔壁杨旭是南京的,跟我一样在等着填报志愿,所以每天晚上包夜倒也不只是我一个人。有一次我俩索性就在网吧连续待了近50个小时,吃住都是在网吧里过的,直到我俩都感觉实在熬不住了,才准备回宿舍好好休息一下。
回去的时候,我俩在常吃饭的地方点了份蛋炒饭,还加了两个蛋!那时候正是中午放学的时候,高一高二的学生占满了所有的座位,我和杨旭只能叫老板打包装在饭盒里,实在太饿了,干脆就在路边吃起来。
那天我穿着平日里的沙滩裤,一件乔丹的白T恤已经洗得泛黄,衣领皱巴巴的,身上还破了个洞。我和杨旭每次去上网都喜欢穿一身“网吧套装”,所谓的“网吧套装”其实就是自己最宽松和破旧的衣服,这样长时间上网才舒服,而且反正都是破旧的衣服可以不洗。这次连续上网两天多,我俩的头发都油腻得发臭了。
正蹲路边大口的吃着,突然俩硬币丢到我俩面前,抬头看见一个老太太看也没看我们就走远了。我跟杨旭俩大眼瞪小眼,我去!这都哪跟哪,我俩这居然被当成是要饭的了!望着望着,我俩又笑了,几口扒了饭回学校洗澡睡觉,当然还是洗冷水澡。
在大伯家吃饭的时候,我跟大伯说了我的高考成绩,521分,只比预估的高了一分。上次来大伯家的时候,伯妈看见我洗得雪白的旧袜子,当时就对我赞赏有加,说能把旧袜子洗这么雪白的男孩子少见。而这次我的估分之准,让大伯也很是喜欢,大伯喜欢自知的人。
为着我填报志愿的事情大伯可操心不少,到处给我咨询。而且我妈向来电话多,每周至少来三个电话,所以考试前一个月还是大伯特别关照我妈千万别打电话来的,以免影响我。
我们五兄弟,考得最不理想的是老麦,他的实际分数只有469分,比预估的低了一百多分,没上得了一本,是高考中最典型的“安乐死”。陈星也没上一本,他倒不是很在乎,他说无所谓,能跟黄小茹在一起就好,她俩一起填报了四川德阳的航空院校。伟哥上了军校,虽然不是梦想中的全国三大军校之一,但他也满足了。老严正常发挥,考上了复旦大学,这本就是他的第二理想大学。
而我,超一本线40多分,我的英语虽然是我认真做的,但只考了66分,而且还是因为我抄前排那5个选择题全对,这可就是10分呢而我们班平均分却是126分,语文117分,数学106,而理综232分,加起来521分,可见我答题的数量不多,但是正确率奇高。
填报志愿的时候我听从了大伯的建议,把方向定在北上广,广州不太适合我的性格,而北京的一本院校实在太多,不利于我的竞争优势,所以最终我把目标瞄向了长三角。
杨旭是南京的,我跟他讨论起上海方向的高校,我说出了扬州大学和河海大学等几个选项,在杨旭的建议下我最终选定了五所大学作为我的第一志愿。
最终结果下来的时候,我离河海大学差了6分,离北京的某所工商院校差了3分,最终以最后一名的名额进入我的第三志愿,江南市的江浙大学。这就是大伯喜欢我的原因所在了,我在预估方面,总是能做到一应俱全。
我录取的是江浙大学商学院企业管理系专业,我填报志愿几乎是自己一个人搞定的,所有的志愿中第一专业都选择商学院管理类,而且都选择了“不服从调剂”。在上高一之前我就决定好选择理科,因为我认为理科是训练思维和逻辑关系能力的,这些需要在学习中通过数学和理综加以锻炼,而文科有些类似于知识面拓展,这些如果后期需要,自学也不会有问题,所以我选择理科。
而高一的时候,我对自己未来的职业取向有着大致规划,如果上不了本科就读游戏制作,因为我爱好游戏,兴趣会成为我前进的动力,而且我看好游戏;如果是二本或者三本,那我就读农业,毕业后回家承包土地搞种植业或者养殖业,因为美国的农民都超级有钱,中国未来的发展趋势或许也是如此;如果是一本,那我就读管理系,因为只有一本我才有读管理系的资格,管理就像是中医,资格越老越吃香,二本三本甚至专科读出来的管理,谁信你呀?
我还记得当时填报志愿咨询老师的时候受到了冷落,当时老师正在为年级的前几名张罗着选校呢,对于我这么普通的学生,只说了句:“那边挺好,我支持你!”然后就没再看我一眼。我是没有高考加分的,光荣榜上第32张照片是我的,我们班一共63人,上一本的有49人,只有一人没考上二本。我们宿舍4人,郭荣海和李柏斌都是二本,另一个勉强上一本。
其实那时候我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利益关系。就拿高考来说吧,对于学校而言,他们关心的是一本上线率,本科上线率,高中毕业率等。对于老师而言,本班的本科上线率是多少,我们班上了几个清华几个北大,上了几个全国十大名校的学生,所以几乎不会有老师关注自己的学生学什么专业好,什么学校和专业更适合这位学生未来的发展方向。
我还记得高二的时候我问我的班主任,我将来学什么专业好。那时候班主任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说:“你关心这个干嘛,现在才高二你关心这些是不是想太多了?将来大学读什么现在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你不好生努力根本连大学都上不了。现在说那些都是扯淡,你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年级排名提上去,考不上大学说什么都没用!”
其实我觉得相比于将来的职业生涯取向,学习成绩才应该是次要的。我们读书学习考试都是为了将来有个好的职业发展,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学难道不比不知道学什么强太多吗?
程洋跟她的小白脸王子在一起了,大学我跟她聊过一次天,聊完她就把我拉黑删除了,好像深怕我纠缠她似的。其实殊不知,我当时真的只是想拉她当个替补而已,大学找她聊天的时候我玩游戏正无聊到吐血。
在贵州期间,我还去原来住的地方找我儿时的玩伴,去了两次都没能遇上,留了联系方式却也没有联系他们,或许是不知道见了面该说啥吧,那个年少无知的时代毕竟过去了,而我又重新踏上回川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