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容默心里一直在想,修罗谷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杀手组织吗?不然怎么会跟安庄牵扯不清,安庄又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大一张王牌仅仅只让它作为杀手组织存在?
回去后,容默就将自己的疑惑告诉给了安亦,安亦轻轻的笑了笑,说道:“默哥哥,你忘了吗,其实修罗谷究竟是不是只是简单的一个杀手组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我们两个掌控了修罗谷,我们说它是就是,说它不是就不是了。”
容默点点头,说道:“也是,是我太执着了。”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包药来,皱着眉头说道:“这是爹爹让我给你的,亦儿,你……”
安亦摇摇头,说道:“别劝我,答应了容叔我就不能反悔,再说了,如果我假死的消息传回安庄,那么以后我用假身份行事不是更方便吗?”
容默揉了揉安亦的脑袋,说道:“你总是能在最难得境地里找到一个理由安慰自己,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第二天晚上,安亦在试练中身亡的消息便由容予止告诉了安迟蓝。安迟蓝脸色一白,愣愣的坐在浩瀚殿的椅子上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看着容予止似笑非笑的样子,安迟蓝眯着眼睛看着容予止,两个互相瞪着,一句话都没说。
这时候,外面一阵银铃儿似得笑声传来,大老远就在喊:“爹爹,爹爹,染儿来看你了,娘亲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花酿。”
安蓝染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裙子,像一只小小的、美丽的蝴蝶一样冲进安迟蓝怀里,对着身后跟着的丫鬟说道:“你快将东西拿出来。”然后仰起头看着安迟蓝,笑嘻嘻的说道:“爹爹,你快趁热吃,凉了可就不好吃的了。”安蓝染单纯的小脸蛋看着安迟蓝,湿漉漉的眼睛像是一只小鹿,看的安迟蓝心里一阵柔软,一直僵着的脸也慢慢的柔和了下来。
这时候,容予止突兀的插话说道:“庄主,小亦的尸首您看……”
安迟蓝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看着安蓝染欢快的在他怀里撒着娇,突然心里一阵的疼痛,几年前,那个粉粉嫩嫩的孩子,身边牵着一个一样瘦小的小男孩,两个人提着小菜篮,慢慢悠悠的走到他教书的私塾里,用着沙哑的童声懒懒散散的说道:“爹爹,娘亲给你做了最喜欢的饭菜,你快点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时候,一个身穿着和安迟蓝身上衣服同一色系的妇人走了进来,艳色明眸,不过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嘲弄的说道:“怎么,你的宝贝儿子死了?”
安迟蓝看见来人,收起了刚才略略惆怅的表情,笑道:“泠泠你来了。”
秦泠高深莫测的看着容予止,似笑非笑:“怎么,副庄主准备同我们一家子用餐么?”
容予止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裳,对着安迟蓝说道:“庄主,那尸首我就按照修罗谷的传统处理了,告退。”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安迟蓝咽下了想要说的话,想着晚上再给容予止送信,让他将安亦的尸首好好安葬,不然只要一想起安亦,他于心不安。毕竟,若是按照修罗谷的方法,死去的尸首是就地销毁了的,绝对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饭间,安迟蓝问秦泠:“哲哥儿这段时间怎么样,夫子有没有再责罚过他?”
秦泠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哲哥儿还是很乖的,课业也是按时努力的在做,可是夫子总是不满……”说道最后,隐隐带着一丝恨意。
安蓝染插嘴道:“哥哥笨呀,我都会做的。”又想了想问:“爹爹,夫子说以前的两个小哥哥可聪明了,他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一句童言让安迟蓝和秦泠两个人表情都不好,这个夫子就是曾经教过安亦和容默的夫子,是曾经的文状元,算得上是满腹经纶。曾经教安亦和容默的时候也是对两个孩子不假辞色,但是熟悉夫子的人都知道,只有他真正看得上眼的,才会真心的去评判,不论好坏。可是夫子对安迟蓝和秦泠的儿子安蓝哲是一句话都没说过,上课也是教完就走,倒是对安蓝染有几分好颜色。
安迟蓝心里叹了口气,一方面恼怒安蓝哲的不争气,想当年他和容予止两人也是文武双全的,可是安蓝哲却是文不成武不就的,让他很急躁烦闷。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不论是身体羸弱的安亦,还是憨憨的安柳,还是气质无双的容默,单看眼睛无一不让人觉得这三个孩子灵气逼人。再想想安蓝哲那一双总是怯生生的模样,安迟蓝有些痛惜还有自责,毕竟安蓝哲自小的处境……想到这里,安迟蓝没有说什么。
一顿饭吃的安迟蓝夫妇味同嚼蜡,很快秦泠便带着安蓝染走了。安迟蓝回到书房,对着空旷的书房说道:“少庄主的尸首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有个声音冷漠的响起:“少庄主尸首已被火葬,骨灰洒进修罗谷后山湖泊安息。”
安迟蓝拍案而起,怒喝道:“怎么这么快,修罗谷处理尸首一般不是要集中处理,起码得三天时间么?”
那个声音说道:“回庄主,副庄主说少庄主不同其他人,还是早些安息的好。”
安迟蓝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情,说道:“你下去吧。”等到书房只剩下他一人时,安迟蓝自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张纸,上面写着:“蓝哥,照顾好小亦,十八岁时,我会迎她回国,让她成为尊贵的公主。十八岁以前,千万不要让小亦是女儿身的消息泄露出去,小柳我会照顾好的,至于我们之间,怕是你我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安迟蓝皱着眉头,看着林倾锦临走时给他的留言,纵然他早已知道林倾锦的真实身份,但是每每看到这张留言,总是会萌生出一股恨意,毕竟,林倾锦也是他动过真心的女人。